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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铐子》(四)(8)

铐子 作者:王刚


   《铐子》(四)(8)
  
  秀苇一听,说警察怎么就不分男女呀。可是,里边有晓亮呀,也就来不及多说了,猛地就冲了进去。
  
  失主跟在她的后面也进了厕所,就好像那不是男厕所,而是女厕所。
  
  秀苇一进去,就看见贼站在小便池旁。秀苇说:“你别动,动也没用。”贼说:“你再朝我这儿走,我就把这孩子掐死。”
  
  秀苇说:“别吓我,你的手上有铐子,就你一只手。”失主这时也大声喊:“不许动,老子是警察。”贼看到他们两个人,眼里有了犹豫。
  
  这时,又进来两个小伙子上厕所,一看有女的,说:“有流氓,女的进了男厕所。”
  
  秀苇对他们说:“我是警察,这是个贼。跟我一起抓住他。”两个小伙子一听抓贼,立刻跟着秀苇朝贼扑过去。
  
  三个男人再加一个秀苇再次抓住了这个贼。这次贼没有反抗,老实地站在那儿了。
  
  他们把贼带出厕所之后,晓亮看见天上的太阳时,冲秀苇笑了,说:“妈妈,好玩。”可是,秀苇的眼泪却再次流了出来。
  
  把贼送到派出所以后,秀苇仔细地看了看晓亮,发现他脸上有擦伤。她摸着晓亮的头,说:“晓亮,都是妈妈不好。你没事了,妈妈好高兴。妈妈不好。”
  
  妈妈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那么熟悉。可是,妈妈这个词,却是特别亲。亲的让我以后听说了,都忍不住要流泪。好几年了,秀苇一直照顾着晓亮,他们感情很深。可是,我还是紧张,有时担心,晓亮喜欢秀苇、爱秀苇,可是,他毕竟不是秀苇亲生的孩子呀。
  
  出门时,晓亮跟着秀苇走,突然他说:“我还没洗完碗呢。”
  
  秀苇一直紧紧搂着晓亮的头,问他脸上的伤疼吗?
  
  晓亮却说:“妈,我想天天跟你在一起。我不怕死,我什么都不怕。”
  
  秀苇哭了,说:“晓亮,你疼吗?”
  
  晓亮说:“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知道,我小时候就知道。”
  
  秀苇擦着眼泪,说:“你有妈妈,你妈妈就是我。我一直就是你妈妈。”
  
  晓亮说:“你骗人,原来的妈妈不是你,是那天晚上来家里的那个人。”
  
  秀苇说:“晓亮,记住,妈妈从来不骗人。”
  
  晓亮听了这话突然也哭了,说:“妈妈,我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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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秀苇,她从机关要求去一线,就一直在一线了。特别是跟车这一段。我有时问秀苇,你一个女的,总是在一线,要去抓贼,而贼是各式各样的,你怕不怕?秀苇说,怕管用吗?
  
  我又问她:“对方有时是俩贼,还有时是成群结伙的,有的在中门偷,有的在后门偷,有的在前门偷,都散开的,一个车上这么多小偷,当你抓他时,他们的表现是什么?是反抗、打斗,还是跑?”秀苇说:“都遇见过。你是刑警,你什么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考我呀?”
  
  我说:“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干的。我再问你一个事儿,你抓贼的时候,周边的人,是一种什么表现?是过去帮你抓贼呢,还是都躲?你遇上这些情况,怎么办?”秀苇笑着说:“咱回了家,能不能说点儿别的呀?”
  
  我也笑了,真是的,本来平时就都忙,家里事一点儿也管不了,回了家我跟她还提抓贼的事,是有点儿不太合适了。唉,没办法,这就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自从有了家,聊天说话,就没离开过抓贼。
  
  其实,秀苇一个人抓贼,什么都碰到过。
  
  我说你真成,不要命了,咱家还有晓亮呢。她说,从来就不知道害怕,怕也没用。这是一种职责,我就是干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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