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铐子》（四）（9）
　　
　　有时危险性也确实很大。有一回秀苇抓一个拉包的扒手，秀苇一抓，结果把她的手给扎了。
　　
　　那天晚上，我回家看见她的手破了，纱布上还有血，很心疼，就想找朱绍臣，把她调回机关。可是她却说：“这没什么，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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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结婚三年了，秀苇终于怀孕了。
　　
　　无论晓亮有个弟弟还是妹妹，我们俩都在盼着。我当时还担心秀苇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对晓亮不好。
　　
　　秀苇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然后，她又看看我说，“我还担心你以后偏心眼呢。”
　　
　　晓亮因为没人在家管，六岁就上学了。晚上家里没有大人，他就倒锁门，自己热馒头做饭，秀苇和我都经常回不了家。小的时候还可以放在幼儿园合并班，一过六岁幼儿园就不收了。上学后很多时候也全凭孩子自己凑合，所以他觉得特别孤单，说他没有伴儿，要个弟弟或者妹妹能当伴儿。也许真的是晓亮盼的，秀苇怀孕了。
　　
　　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她怀孕了，很奇怪，一两个月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不像有的女人，吐呀，难受呀，秀苇不介，她没有。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我的肚子怎么好像大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没听说这样就怀孕了的。后来到医院一检查，果真是怀孕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真的开始盼了。人很有意思，没有的时候不想，有了，就开始盼了。很多事都是这样，名誉是这样，职位是这样，孩子也是这样。
　　
　　那些天晓亮最高兴，他天天嚷嚷着要听小弟弟的声音。
　　
　　秀苇当时那个乐呀，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弟弟？”
　　
　　晓亮说：“我想要小弟弟。”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孩子真单纯，他们没有更多的想法。不像现在，孩子们都变得有些复杂了，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想着自己的财产了。因为家里有钱呀。不像我们这些老公安警察，到老了，都没有什么财产留给后代，要说留下，也就是他爸爸妈妈那点故事。
　　
　　秀苇刚怀孕时，正是秋末，是不冷不热的好时候。用庄稼人的话说，正是大秋的时候，用城里人的话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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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天，从市里到郊区的公交车上，有一帮流氓，他们在车上打赌，谁敢把女的裙子掀起来，就给谁一条烟。其中有一个，上去就把一女乘客的裙子掀起来。
　　
　　有时在车上还弄条蛇吓唬人。所以不少人给市里领导写信反映情况。因为秀苇正好是负责345路这条公交车线，这事自然就落到了她身上。
　　
　　秀苇当时已经是打扒队一队的副队长了，于是，她带着队里的人，就上345路的终点站去蹲守。她总是在345路车站那儿假装乘车，从早到晚都在车上，看着成群结伙的这帮人，跟着他们，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观察了几天以后，摸清了这帮人的情况。这帮人大都是这趟车沿线周边的人，有水泥厂做散工的，也有离这儿不远的农民。
　　
　　这帮人，平时就是到345路车站这儿凑齐了，寻隙行窃，跟这儿起哄，扰乱公共秩序。
　　
　　情况摸清楚后，有一天，秀苇带着七八个人，跟这几个人上了一趟车，这车已经在咱们的控制之中了。结果车还没开呢，就有一个人，坐在后门的椅子上，开始点烟、抽烟。秀苇看他抽烟，就跟他说，同志，车上别抽烟。这人拿眼一翻瞪，说：“你吃河水长大的。”这时车门关上了，人也上的差不多了。秀苇说：“我今天还就得管管你。”然后，她对侦查员说，把他给我抓起来。这人一看要坏事，就赶忙说：“我可没招您啊。”秀苇说：“那你也跑不了，你干的事你心里明白。”就这么着，那天把车上七七八八一伙子人都给抓了，那是咱们对号入座，照准了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