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清:最初的管理是被动的。基本上还是以村、社为单位。我们派了一些干部到临时安置点。我们非常感谢江油市政府和人民,包括绵阳的,他们对(受灾群众)很关心。
周玲:老百姓什么时候开始往回走的?
赵海清:陆陆续续往回走吧,大概……20号以后。
周玲:那什么时候这些人都到齐了呢,就是您说那一平方公里住了一万人的时候?
赵海清:六月初吧。
周玲:那这个时候您怎么管理呢?
赵海清:怎么管理?以村社为单位嘛。
周玲:那卫生防疫这些问题您怎么去解决呀?
赵海清:我们增加了一些措施。最开始是挖一些坑,然后就修建厕所,指定垃圾堆放点。搭建帐篷,以各村为单位,我们都有组织机构的。我们的党员干部,旗帜是树起来的、牌子是亮出来的,服务是建起来的。各种组织措施都全部建立起来了。
周玲:那些老百姓是自己愿意回来还是您把他们号召回来的?
赵海清:他们自己回来的,一个是家里面的东西不放心。猪呀、牛
呀。……我跟你讲,大概15号左右,老百姓做了一个举动,就是放生。
张誉译:把那些猪呀、牛呀都放了?
赵海清:从圈里面放出来,让它随意跑。到了二十多号又把它们收拢来,把它们管起来。
周玲:您当时不是把一千多人都迁到外面去了吗?后来那些学生也回来了吗?
赵海清:学生回来的很多,大概有七百多,到“6·1”儿童节前,为这个事情我还对学校老师发了一顿脾气你知道吗?
周玲:为什么?
赵海清:当时我们的学生就在绵阳,老师们在“八一”帐篷学校照顾他们。我就跟他们讲:你们在绵阳照顾学生吗?他们说:是呀。我说有多少呀?他们说:有一百多个。我说:你们还有的学生呢?他们说:还有的学生家长管呀。我说:我跟你们讲呀,你还有七八百学生都在我们陈家坝呢,我说你们回来想办法跟他们过“6·1”儿童节吧。他们没回来,我批评他们了。都靠志愿者。我有一天逼急了,知道吗,“6·1”儿童节眼看就要到了,我就给有一个志愿者说:我就任命你为临时学校校长,你就给我负责这件事。那天我们的志愿者和部队,一起跟孩子过“6·1”儿童节。
周玲:这些志愿者是外面来的吗?
赵海清:全国各地的。——“乌有之乡”,网上……
张建:这些志愿者原来的身份主要是些什么?
赵海清:大学生为主,还有一些就是大学毕业在一些公司工作
的,……哎,全国各地都有,挺多。
周玲:有没有上千人?
赵海清:没有上千人,可能好几百人吧。我估计我们陈家坝的志愿者应该算很多的,到现在都还有很多。还有的走了又回来了,他们比我还清楚——比如孤儿多少,哪个孤儿怎么个情况。……我们志愿者做了很多好事情。
周玲:那你没有把他们编入你们的队伍进行统一管理呀?
赵海清:怎么管理他们呀?不好管。
张誉译:像军队一样统一调配。
赵海清:不,我们自己有一支队伍。为了维护陈家坝的治安秩序,我们专门成立了一支退伍军人、党员突击队,二十人,很有战斗力,知道吗?
周玲:他们主要做什么呢?
赵海清:最开始就是堰塞湖疏散警戒任务,我给你讲,不好办呀!那个堰塞湖疏散我们从19号就开始做工作,有人讲,四天之内堰必溃,哪知道我从19号住到6月10号水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