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我常常看见无数的人钻到那坨屎里去,像屎壳郎一样,把那坨屎吃得干干净净,直到最后,那坨屎被活活削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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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跟我讲完这个故事时,我顿时明白了两点:
一、神仙连屎也是宝贵的,无价的。
二、不管多么大的一坨屎,人们也都是可以摆平的。
随后,我还引申出了数点感想:
一、随地大小便也未必就是不对,但你一定要不是“人”才可以。
二、孙悟空这个“人”不可深交,坏!坏死啦!
三、牛魔王不容易啊。
四、凡是有靠山的人一定可以笑到最后。
五、你要不服,你丫也去找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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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的都是扯淡。
《现代汉语实用字典》第660页:锑(tì),一种金属元素,银白色,有光泽,质脆而硬。应用在化学工业、电气工业和医药上。
我刚刚查询了国际锑业的网站,目前锑的市场价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为每吨三千五百美元。你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要强调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价格,你或许还会揣测背后是否另有原因或是典故,告诉你,什么都没有。锑在荷兰的价格和全世界价格都一样。那为什么还要偏偏强调荷兰阿姆斯特丹呢?你问。
我答:我愿意。I just like do it。
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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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藏之于大山,犹如隐私之于个人。掘尽矿藏,螺蚌扫光,山水灵气必当黯然失色。而言语不节制,表达失控,口不择言,便容易丢人现眼,视为疯癫。
我承认,目前的我语无伦次,极度谵妄。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不仅容易让人看不起,而且还容易自我膨胀,自以为自己创造了某种语境,从而鼻孔窥人。谦虚地说,我的骄傲不合常理。所以,我经常需要收敛。
尽管,我这个人不太相信人,也容易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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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是近几年才养成的习惯,而后者则有些年头了。先说悲伤吧。悲伤对于女人而言,那是一种泪腺发达的象征,而对于男人,则似乎和矫情有着某种丝丝缕缕的联系。
小时候在大山的日子里,我似乎还不太懂得悲伤。我只会一天又一天地坐在那座大山面前,一如往常地木然。它不说话,我便也无法张嘴。除了山风到来的时刻,它能有一个好心情,其余的日子里,它一言不发,庄重沉默。于是,我也无法言语,半天不能声张。我与它相伴相随,任凭时光飞度。
现在的我喜欢一个人在黄昏的时候开着车,听着悠扬的音乐,看着长安街两旁的高楼上栖息来大群大群的乌鸦,它们飞起又落下,偶尔还发出大口大口的嘶鸣。每到这时,悲伤就会如约而来,它变幻着形状,如烟雾一般升腾在我的眼前。我舔舔嘴唇,抽着烟,奇怪地微笑着,在城市里与它孤独地迂回追逐。
十多年前,还是在青春痘泛滥的时候,我则会一个人端坐在空旷的操场一角。细雨飞洒下来,绿油油的荷尔蒙夹杂在雨水里,飘洒到我的脸上。在细雨中我背靠着篮球架,手摩挲着头发,往往在这时,悲伤便如同一个婉约的女人,将我紧密地纠缠。我久久地木然着,缓缓地将脸贴近那冰冷的铁架,感受那温度、那悲伤缓缓地渗透我的皮肤,我的肾脏。最后,我眯着眼,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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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是一种琼瑶似的温度。
从某种程度上讲,岩井俊二的《爱的捆绑》一片与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爱你才捆你。因为疼痛,所以才愉悦。少年时期的我,常常迷恋这种情绪。当然,在每一个骚动的青春期中,它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因为,它原本便是青春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