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兄弟的管理层不时变动,特别是1991年卷入政府债券丑闻之后,这次事件使得约翰·古弗兰、汤姆·施特劳斯和约翰·梅利韦瑟悉数被逐出公司。
这次丑闻很奇怪,因为从表面来看,它可以被忽略。按照规定,没有一家公司可以独自购买超过30%的美国政府债券。政府官员听说所罗门兄弟的政府债券部门主管保罗·莫智(Paul Mozer)越过了这一限制,找到可以购买所有债券的方法。政府警告他停下来,但他一意孤行。他的理由是:所罗门兄弟在做政府喜欢的事,帮助政府融资偿付逐渐增长的赤字。几个月后,他被逮捕了,公司被罚款,管理层被解雇。
邓拉维起初很疑惑,为什么莫智要玩火,他的举动显然很荒谬--无视政府的警告。后来他猛然醒悟:难道是为了钱?莫智听说公司的一名交易员一年挣了2300万美元,这刺激了他,因为他所赚的只有他的一个零头。
公司,当然也包括莫智的交易台,从创造夹仓(short squeeze)中大赚了一笔。其原理是:在卖空(short sale)交易中,交易员借入债券(或股票),然后出售它,后来以另一个更低价格的债券代替原先的那个,交易员每次都卖空政府债券,因为该债券的价格会因为新一轮的发债而下跌,但所罗门兄弟买下了所有的债券,当交易员需要购买其他的债券来填补之前的卖空债券时,他们无法办到,这样夹仓就产生了,这造成债券价格的上升。
莫智的短期欢愉换回的是长期的痛苦。东窗事发后,莫智被开除,并且进了监狱。古弗兰不能再管理华尔街的大公司,并且永远不能回到他在所罗门兄弟的辉煌时期。施特劳斯也离开了,后来他成立一家私募基金--雷米斯资本公司(Ramius Capital),而梅利韦瑟因为创办一家新的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以下简称“LTCM”)而声名狼藉,该公司的风险承担和杠杆运用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所罗门兄弟的最大股东之一,伟大的的投资者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采取了一种新的、所谓的风险规避管理模式。一些新的交易员开始进入管理层。但是引起邓拉维注意的是一位年轻的垃圾债券交易员,长着一张堪与梅利韦瑟相比的扑克脸,很少表露情绪。他的名字叫汤姆·马赫拉斯(Tom Maheras)。
马赫拉斯是一个基督徒,长着一头浓密的黑发,笑起来很孩子气,他晋升得很快。他很聪明有礼貌,在谨慎的风险监管者面前很放松。马赫拉斯看起来并不像在PO债券上下了10亿美元赌注,并且亏损的人。
他野心勃勃。如果你对出色的人(像拉涅里和梅利韦瑟)有研究,你就会明白交易员都在想什么--他们起床和盯着电脑屏幕时都在想的事。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野心,更准确地说,是比身边的人赚得更多的野心。
要实现野心,你必须得承担并且喜欢承担风险。风险是交易员的一部分DNA,如果没有风险,很多交易员就会告诉你,那就没必要在华尔街工作了。马赫拉斯成了一个彻底的风险承担者。马赫拉斯与梅利韦瑟、拉涅里、摩尔塔拉、芬克及华尔街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当听说一些交易员一年之内赚了2300万美元时,他们都很吃惊且妒火中烧。他们都知道,想要如法炮制,唯有一条路:承担更多的风险,借入更多的资金,运用更多的杠杆,比身边的人下更多的赌注。
华尔街遭受了巨额的损失,价值数亿美元,失业率提高,管理层巨变,很多公司破产。他们仅仅稍作喘息,暂时回到为客户服务和承销股票、债券的老本行上。待到市场恢复,他们打算挽起袖子,再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