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荒年渡岸》(56)

荒年渡岸 作者:一冰


   我问他,我已经是你需要解决的事务了,看来真的给你带来了困扰。那么你有答案了吗?
  
  他说,有。你自己是知道的。
  
  我说,我是没什么是非感的人,所以,在我目前还算清醒的状态,我要马上告诉你,我不想做你的情人。
  
  他说,鳞鳞,你不是。
  
  我不再说话,或者这是妥协的先兆。
  
  中午我们找了家还不错的馆子吃饭,里面人很少,算是这些偏僻城市里稍许高档的地方。他叫了一盘白灼虾。我说,跑到这种地方来吃虾,你以为是现从土坑里刨出来的啊?他笑着说,小家伙。我们安静的吃饭,虾上来以后,他拿起来,把它们一只一只剥好,放在我盘子里,他说,你吃。我问他,你以前常这样?他说,从来没有过。我只是想剥给你。我想我周围如果有人知道,我坐在这里给一个小姑娘剥虾,他们大概都会吃惊。我问,为什么?他说,快吃吧小家伙,你总是那么多为什么。
  
  剥虾。好吧,我承认我是死在这个点上了。
  
  我认为,每个人会有一个被俘虏的点,关于这个,后来我和沉丝他们几个讨论过。但沉丝和T姐的那个点,相对比较低级,沉丝对于中英文混着说,看起来走国际路线的那种男人无法抵御,尤其是他们在她面前说“so”这个词的时候。T姐当然喜欢男人,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这男人是个毛发重的男人,比如胡子,胸毛或腿毛茂盛,他就会很容易拜倒在对方强烈的雄性气质下。而我有时分析我自己,我的那个点是否在于一种被照顾感,或者潜在的一种对父爱感受的新鲜渴望,那种感觉让我坐在他的对面吃他剥好的虾的时候,弄不清自己是谁了,好像突然自己也想抚着自己的头,说一句,鳞鳞,乖,好好吃饭。而如若类似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我知道,我会突然间无法控制地哭起来。
  
  但其实我又总是不愿意去分析我对于他强大迷恋的那种心理,就好像将这种感情用以研究,它就不再纯洁一样。我将它和周围听到和看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感情区别开来,将它放在一个我编织构架的与世隔绝的隔离区里,从而变成信仰,这是幼稚的事,我知道的,但却是我愿意的。
  
  我们几天在山路里颠簸,他开车困倦的时候,对我说,鳞鳞,你对我说些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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