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能不能成为这样的叛逆者?他不是曾经标榜自己是偶像的破坏者吗?难道他没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批判那些虚假的信念吗?那个通神学会,曾经是克里希那生涯的起点,由于受克里希那极力鼓吹,抛弃一切的影响,失去了很多成员,遭受了重大的损失。
克里希那曾声称要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即彻底地摆脱环境的影响、摆脱任何责任与义务。这就是他一再表明要过的那种生活。但是,他的四周又被全世界的朋友们包围着。他过的是一种沉闷的、富有献身精神的生活。在这个物质世界中,哪一个人能“无拘无束地”生活着?当然不会是克里希那。他睡在豪华的旅馆里。早晨起来,漱口、洗脸、梳头,穿着高级店里买来的高级服装。他像我们中任何一个人一样吃饭,他也会生病、需要护士照顾,他也与他人一起消磨时光,他也会选择做这做那。总之,他的生活必然是有条件的,无时无刻不受外界的影响,就像世上任何一个人一样。
克里希那喜欢住在名人的家中或昂贵的旅馆内。当我问他:“你为何不住在基督教青年会开办的旅馆或某些穷人的家里?”克里希那回答说:“但是,海伦,我只是去我被邀请去的地方,人们从来未邀请我去那些地方。”我知道,较贫穷的人从不敢开口邀请他。以后,我与斯科特生活在一起时,我曾邀请克里希那来我们弗蒙特州的农场访问。我事先告诉他,我们的农场生活很简朴,没有电。我们在厨房里装一个水泵,靠此取水,而且,我也告诉他,我们只能开卡车去接他。他得知这一切后,还是选择去宾夕法尼亚州住在舒适的房子里。这是他的生活方式。
人们知道,他已达到上层阶级的生活水平,他喜欢学着有钱人说话的腔调,他喜欢穿他们穿的服装,模仿他们的一举一动。诚然,他也自己料理那些昂贵的服装,多少年来这些服装一直保存得很好。克里希那喜欢将皮鞋擦得很亮。他也喜欢漂亮的汽车,将这些车子擦得很干净。他也彬彬有礼对待他的仆人和服务员。记得克里希那早年在欧洲时,也曾穿着脏衣服干活,但他根本就不会做费体力的事,也根本不与穷人打交道。几乎没有一个工人参加他的谈话;他对劳苦大众根本就不感兴趣。
克里希那羡慕那些功成名就、才华横溢的人。他喜欢追随名人,这当然与他一生中所获得的名利有关,因而,他也擅长于与大人物打交道。说句公道话,克里希那是一位上层人物,他在任何方面都属于上层阶级,这一点我十分明白,并非出于个人己见。然而,属于上层人物的并非只有克里希那一人,还有甘地、特蕾莎和史怀哲等人,他们终生与劳苦大众打交道。
到目前为止,克里希那的性格与他的存在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谜。我感到荣幸的是,我能与他比较亲密地生活过一段时间。我很高兴我能有机会体验爱与被爱的感情。这是我一生中难得而不能错过的良机,它启发我开始认识现实生活中真正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