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克里希那在他日记里所流露出来的情愫,比我在日常生活中所看到他那单调的自我显得伟大。他与大自然的接触远远超出了他的个人的情感。这些日记乃是他生存中最精华部分,比起他在讲台上那副冷漠的表情和趾高气扬的态度要可爱得多。他内心的存在远远比他的外表重要得多。
自从我在马德拉斯与克里希那见面后,我再也没有与他单独谈过话。有时,当克里希那来到我们居住的那个城市演讲,我也会去聆听他的演讲,我很想知道他的思想在朝哪个方向发展。但是,在我看来,他的演讲犹如冬天的太阳,不再令人感到温暖——他那充满理性的演讲,完全不是我以前所想像的那么理想。
克里希那似乎是为了演讲活着。一方面,他贬低老师以及他的教育思想,他认为,教师们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权威;另一方面,也就在他攻击教师的同时,他又独霸着全世界的讲台,对无数的教师们进行宣传。他不知疲倦地周游世界,将自己绝大部分生命献身于他教义的传播。他向全世界宣传的福音是:我们生活着的现在是永恒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认识到每一个瞬间的存在,都必须追求生活的质量;放弃任何微不足道的目标;通过内心,而不是通过任何组织、习俗或信念来改造自己。
在克里希那三十岁的时候,他反对人们为他准备好的权威或领袖的头街,他宁愿称自己为哲学家或演讲者。当时,他为何拒绝人们授予他的世界导师的称号?他一生都在从事教学工作。难道世界上必须要有教师存在吗?假如我们要学弹钢琴,我们一定要由老师来教吗?也许,也不一定非要教师不可。我们可以从老师那儿得到更多的知识、指导和经验,从而,可以节省很多时间,避免很多麻烦。假如一位自称为“世界钢琴大师”的人跑来对我们说,所有钢琴教授都只能阻碍我们学习钢琴,那么,我们还需要这些钢琴教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