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眼里,斯科特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书呆子。但在我看来,他却显示了他性格的另一方面——他那轻松愉快、富有直觉的个性。我们曾在一起度过了爱冒险和好动的时光。有一天,一位朋友从他康涅狄格州住家的窗内看见我们俩在一道石墙上跑步。我跑在前面,斯科特则轻松地跟在后面。在一个温暖的春天,我们俩穿着短袖短裤在澳大利亚梯罗莱斯的一座孤山上滑雪。我建议将衣服全脱光,只带上雪橇,穿上滑雪的靴子沿着山坡滑下去。假如当时我们被旁人看到,该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好在周围也没有人。以前我们到罗西尔海边游泳,从来也不穿游泳衣。当然,那时去海边游泳的人并不多。斯科特是个游泳能手,我们经常在缅因州家门口的海边游泳,躺在冰冷的水里尽情地享受。斯科特教我如何在盐水里嬉戏:身体坐直,两条腿朝前伸直,然后,双手不停地摆动,就像自己置身于小船内,在水面上漂浮,从而享受阳光、空气与轻微的运动。
我们俩经常坐着他那辆只有两个座位的福特牌廉价小汽车外出短途旅行。我们花了13美元买了几个睡袋,晚间经常宿营在野地里或树林里。大地、新鲜的空气与夜晚的星空给我们增添了无穷的乐趣。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生在《坐毛驴在开汾尼斯旅游》一书中写道:“当我正喜欢孤独的时候,我又感觉到自己似乎缺少了些什么。我希望有一个伴侣躺在我的身边,俩人静静地躺着,互相依偎着,共同欣赏月光与万籁俱寂的夜晚。伴侣关系比孤独更能使人感到内心的宁静。当然,如果我的理解是正确的话,孤独才能使人完善。与自己心爱的人宿营在外,乃是人一生中最自由、最完满的阶段。”
就在斯科特脱离学术界,处于极其孤立无援的时刻,他与一位毫无政治意识的年轻姑娘相爱,无疑打破了他原有的模式,给他那孤独、苦闷的存在增添了色彩,从此,他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在三十年代,斯科特开始对我那特殊的性格有所了解。有一次,我乘船去欧洲旅行,他前来码头送行,送给我在街头小贩那儿买来的价值二十分的笛子和一大箱又大又黑的樱桃(樱桃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我一边在甲板上走着,一边吐着樱桃核;而那只笛子却成了我晕船时在船舱里反复玩弄的乐器。别人也许会送我一两磅樱桃,或一盒巧克力,一束玫瑰花,但那只笛子和一大箱的樱桃则更合我的胃口。就是那只小小的笛子引起了我对吹笛的兴趣。在鹿特丹,当船一靠岸,我就买了一台质量讲究的录音机。正是在斯科特的启发下,我的音乐嗜好又增添了新的内容。
斯科特那多情的一面正体现在他所抄录给我的一首诗中。那首诗为罗伯特?索非斯所作。当时,我正在欧洲旅行,斯科特用打字机将这首诗打在纸上,寄给了我。该诗全文如下:
我知道有一座盛开百合花的花园,
有一个人沐浴着阳光在花园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