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将电话打给张书记。“哎呀,是丁记者呀,我正在外面,有事呀。您的事儿,我已安排派出所的同志正在办理之中,有结果马上通知你。”
“张书记我正在镇政府的院子里”。
“是嘛。哦哦,那我马上回去,先让秘书安排您的午饭!”
“不必了,我也有事儿,查书记在开会,我要去采访”,其实,查书记还在西都市开会,根本没有找丁山。丁山这么说,无非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打完电话,他便找到了派出所。派出所里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看电视,见丁山去,也不打招呼问有什么事。丁山不得不主动问:“你们所长呢?”
年轻人摇摇头,然后继续看他的电视。
“你们所长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
“这是个人的隐私,怎么能够随便告诉你?你有什?事可以跟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上班哪有这个态度?”丁山的火立刻喷发而出。
“你没说什么事;到我们派出所来吵什么?”
看丁山和派出所的人吵起来了,王婷妈出来调停:“是这样的,我是……”
丁山见岳母娘在述说案情的经过,便自个儿出去溜达。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觉得差不多了,便返回派出所。正巧看到年轻人在说:“你说的标的太小,不足以立案调查。再说,你这是一个纠纷,要找司法员!”
丁山想发作,想扎实地教训年轻人一顿。但觉得一个小萝卜头,对他发作也没什么用。这事怎么归司法管呢?只是有了破案线索的一起盗窃案。如果排除王麻子这边不提,就只报告丢了一棵树派出所也应该查啊。至于标的多少?《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得清楚,不够刑事也应该够治安案件。老百姓的事都是大事啊!
丁山便又给张书记打了一个电话。把到派出所的经过给说了一遍。张书记说,“那小子是临时请来守电话的,什么都不晓得,你甭答理他。”
事情并没有像丁山想象得那么简单。通过派出所的调查,王麻子家确实砍过一棵树。有多人证实,他家院子里放有一棵被砍了的树,已经一年多了,至于树上有没有一块疤别人没有看清楚。王婷妈的指认?据不能成立。王麻子还指认了他是从什么山上哪个地方砍来的,而原树兜都还在。虽然,王婷妈也指认了原树砍来的树兜。如果要请上级有关部门鉴定,要一笔鉴定费,可这笔鉴定费远远超过树本身的价值。
王麻子声称,我自家的树,放到这一年多了,哪个说是他的,他自己出钱鉴定,不管我的事。如果鉴定出来是别人的,我不但双倍赔树,还出鉴定费。
听王麻子说得这么自信,王婷妈有些胆怯了。但事情闹到这地步,不好就这样收场,还得继续搞下去啊!王婷妈一咬牙:“我出鉴定费!”
“算了吧,一棵树值不得几个钱,何必费心劳力?”张书记劝道。
“书记啊,不行哩!”王麻子跳出来说话了:“要对我的名誉损失赔偿咧!”
“对你的名誉造成什么损失了?为什么要对你赔偿?”见王麻子得意忘形的样子,张书记教训道。
“我们烧三柱香到庙上去赌咒,如果我偷了人家的树,我全家断子绝孙。如果哪个冤枉我,他家断子绝孙!”
“你要去赌咒你去赌就是,关我什么事?”张书记说。
“你们不管就全部不要管,由我们自己解决。你们要管就管到底,解决好!”王麻子突然说出这句话,细想觉得像有些道理。
张书记喊来王婷妈那个村的支书和王?子那个村的支书交待一番后,说道:“这事就由两位书记处理了,我不再过问。”停了一下,张书记又说道:“丁记者,一棵树就那么几个钱,难得费神!扶贫济困,哪里不送几个钱!算了!”
“你们说有事就有事,说算了就算了!有这么轻松的?”王麻子仍然不依不绕。
说完王麻子跑回家找来三柱香一块纸,喊王婷妈:“走啊,庙上去当着土地爷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