侉声侉调
民国初年,涞水地方来了一团士兵,这对民众来说是一种压力。城里的买卖商号向来怕兵。听说团部安在城里,忙推举了五个大户去拜见团长。
团长倒很随意,他把五人迎进客厅后,即叫勤务兵倒茶。勤务兵有些粗心,没点人数,把茶碗一放下就走了。
团长是个南方人,说话不但侉声侉调,还是个咬舌。他看了看,对来客说:“来了五过(个)盈(人),只有四过(个)杂种(茶盅),缺一个杂种(茶盅)咋办?”
他并未埋怨,不多时亲自拿来一个大花碗,递给那个没有茶碗的说:“你似(使)这过(个)大王(碗)八(吧)……”
那大户一听,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余下一个个都闷笑于心。
家岳母的女儿
黄炎培性极诙谐,自续鸾胶,闺房以内,韵事流传。新娶太太年龄颇轻,白发红颜,相得益彰。
一夕,有冒失鬼冲进来访黄,乍见黄太太,问曰:“此是第几位令嫒了?”
黄徐徐作答:“不敢,她是家岳母的独生女儿。”
荒唐的演讲
韩复榘胸无点墨,腹内空空,却好讲话,一通信口雌黄,留下许多笑柄,是不学无术的典型,他的一些“妙语”,成了相声创作的素材。
据说,30年代,他当山东省主席时,参加齐鲁大学校庆,讲了一次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大致是这样的:
诸位、各位、在座的:
今天是什么天气?今天是讲演的天气。开会的人来齐了没有?看样子大概来了五分之八啦,没来的举手!很好,很好,都到齐了。你们来得很茂盛,敝人也实在是感冒。
今天兄弟召集大家来训一训。兄弟有说得不对的,大家应该互相原谅,因为兄弟和你们大家比不了。你们是文化人,都是大学生、中学生和留洋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是科学科的,化学化的,都懂七八国的英文。兄弟我是大老粗,连中国的英文也不懂。你们是从笔筒里爬出来的,兄弟我是从炮筒里钻出来的。
今天到这里讲话,真使我蓬荜生辉,感恩戴德。其实,我没有资格给你们讲话,讲起来嘛,就像,就像——对了,就像对牛弹琴。
今天不准备多讲,先讲三个纲目。蒋委员长的新生活运动,兄弟我双手赞成,就是一条“行人靠右走”着实不妥,实在太糊涂了。大家想想,行人都靠右走,那左边留给谁呢?还有件事,兄弟我想不通。外国人在北京东交民巷都建了大使馆,就缺我们中国的。我们中国人为什么不在那儿建个大使馆?说来说去,中国人真是太软弱了!
(“第三个纲目”讲进校所见,就学生篮球赛痛斥学校总务长)要不是你贪污了,那学校为什么这样穷酸?十来个人穿着裤衩抢一个球,像什么样子?多不雅观!明天到我公馆再领笔钱,多买几个球,一人发一个,省得再你争我抢。
捐官说官话
古时,汉语中的北方话尤其是北京话,使用甚广,因常用于宫廷和官僚阶层,故名官话。按清朝制度,举人、生员、贡生、监生、童生不会官话的,不准送试。
蓝青官话指夹杂着别地口音的北京话。蓝青,比喻不纯粹。官话和蓝青话,是明清时期的官方语言。
清朝,有个捐官(由捐纳资财粮米而换得的官)不懂官话。到任后,头一次拜见上司就闹出了笑话。
上司问道:“所治贵地风土(自然环境和习俗)何如?”
捐官回答说:“并无大风,更少尘土。”
问:“春花(鱼苗的一种)何如?”
答:“今春棉花每亩二百八。”
问:“绅粮(官粮)何如?”
答:“卑职身量,足穿三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