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废婚 第五节

男人的战争 作者:王学波


苏锐走后,陆浩军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问:“苏锐走了?”

安楠说:“你是不知道,刚才全乱套了,对了,你怎么躲起来了?”说完两眼放光接着说,“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天天躲着偷看苏锐姐了?丑行败露了吧?不好意思了吧?”

陆浩军恼羞成怒地冲安楠吼:“一边呆着去,就你知道的事多!”

我狠狠地剜了陆浩军一眼,愤愤地回到阳台上继续盯着望远镜里的郑淡宁。陆浩军跟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搭理他,只隐隐地觉得要出事了……

镜头里,郑淡宁好像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似的东西如获至宝般开心,然后火速逃离了“现场”。

看着他出了门,我怕苏锐在路上着急,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于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你别急着往回赶了,他好像找到东西已经离开了!”

“那你看清楚他拿走什么东西了没有?他拿了什么东西?”电话里的苏锐很着急。

我说:“像是一叠文件,用文件袋装着的……”

苏锐还没等我说完,在电话那头颤抖着说了一句“坏了”便没有了声音,我仿佛看见苏锐那张苍白的脸……

什么坏了?郑淡宁究竟拿走了什么让苏锐如此担心?

我冲陆浩军安楠喊:“出事了,赶紧去苏锐她家看看!”说完,我第一个冲出了陆浩军的家门……

陆浩军驾驶着他的悍马一下子冲到了我的前头,瞬间把我抛得老远。陆浩军打小在部队里长大,对重型机车情有独钟,但他没本事向苏联军方购得重型军用机车,于是只能用悍马来代替了。在广州开悍马的人少,他兀自开了出来,格外显眼。托他老爸的福,办了个军用牌照后,他经常肆无忌惮地开着他的六个轮的悍马H6在广州城里横冲直撞,威风无比,居然没发生过车祸,估计是别人对悍马的强悍心存恐惧以及忌惮有本事开悍马的人,就都让着他。

安楠笑着说:“你看把他急的!老早我就发现浩军对苏锐姐有意思,他看苏锐姐那眼神都是火辣辣的。”

我虽然不得不承认安楠的感觉是对的,但我还是对她的看法嗤之以鼻:“那是他上火给闹得,他看谁都火辣辣!”

“胡说八道!”

我没理会安楠,喃喃地说:“可别出什么事啊!”

我是在担心苏锐,可安楠却以为我是在担心陆浩军,她说:“你看他那车,跟坦克似的,能出什么事?出事那只能是别人出事,他那车撞谁谁都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你要说安楠聪明吧,她还真是很聪明,可有时她就是转不过弯来,她只单纯地认为陆浩军对苏锐好,她永远不知道把我跟苏锐扯到一块儿,尽管她上次眼睁睁地看着苏锐扎到我怀里痛哭流涕,她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她这样我反倒省心了,她要是我对门那种疑神疑鬼的女人,估计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陆浩军比我先到的苏锐家。我跟安楠赶到时,看到苏锐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毯上,欲哭无泪。乐乐不明所以地哭着喊妈妈,陆浩军抱着乐乐时而安慰大的,时而安慰小的,忙得不可开交。

我稳了稳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过去问:“怎么了?苏锐,丢了什么东西?”

苏锐目光呆滞,吐字不清地说:“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我摇着她的肩膀说:“苏锐你醒醒,冷静,冷静,什么完了?啊,你跟我说什么完了?”

“他拿走了我偷拍他跟那个女人的所有照片还有我郁抑症的病历。”苏锐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的心一下子回到了原位:“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这些东西他能用来干吗?拿走就拿走呗!”

陆浩军示意安楠把乐乐抱到院子里玩,然后对我说:“你好好想想,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苏锐说什么都完了?对苏锐来说,乐乐就是一切,她现在的意思是乐乐极有可能就不属于她了!”

可我还是弄不明白:“乐乐怎么就不属于她了?这……这有关系吗?”

苏锐还在一个劲地念叨着“完了,完了”,像一个失去神智的老人。

陆浩军说:“你也不想想,郑淡宁能无缘无故地拿走那两样东西吗?那些相片是苏锐唯一能用来制约他的东西,现在照片没了,苏锐再指正他有外遇就缺少有力证据了。而抑郁症的病历,郑淡宁可以拿去跟法官说,苏锐曾经患过抑郁症,不适合抚养乐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抚养权从苏锐手里夺过去,你说苏锐还有什么?房子?钱?这些对苏锐都不重要,而且这些她都有,别忘了她还有一个有钱的老爸,乐乐才是她的全部,等着吧,过不了几天,法院的传票就该来了!”

我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良久,我不死心地说:“可苏锐的抑郁症好了呀!”

“你急糊涂了吧?你看她现在这样像好了吗?”陆浩军指着苏锐说。我看了看苏锐的样子,的确不像,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陆浩军继续说:“而且抑郁症是具有复发性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就像她现在好了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复发的。总之,老奸巨滑的郑淡宁是不会放弃乐乐的。”

“难道乐乐就这样给他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啊,想想,好好想想,冷静,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已经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清醒了,因为我无法想像苏锐要是没有了乐乐会变成什么样子——苏锐在天堂我便在天堂,苏锐要是在炼狱,那我的日子也绝不好受。

这个时候陆浩军反而冷静了,他说:“请律师吧,现在请,我们不能打无准备的仗,不管怎么样,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能让他夺走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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