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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标准(11)

大转型时代:全球帝国的阵痛1900-1950 作者:(美)弗雷德里克·刘易斯·艾伦


这种不拘小节很适合两性之间随便交往的流行规则。丈夫和妻子比过去花更多的时间互相陪伴;共同做饭洗碗、照顾孩子,劳动成本的居高不下,实际上迫使丈夫养成了制作橱柜、粉刷厨房、修理家用器具的业余爱好,诸如此类的差事,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没有太多的机会彼此为对方精心打扮。随着男女同校的稳定普及,男孩和女孩已经习惯于在工作和在游戏中看着异性,并据此对自己做相应的打扮。男人的俱乐部一家接一家地死于对女士餐室的需求,甚或是死于允许女性进入早年只让男性进入的俱乐部神圣地界的要求。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这样的担心:女性的眼睛或耳朵会被什么粗野的东西所冒犯;并且,人们有这样一种普遍的感觉:让异性出现在身边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当然,同样,不同的社群或社会团体的风俗习惯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分歧。一般说来,这个群体越老于世故,男女各享其乐的倾向也就越小。但总的趋势是更加无拘无束地交往,这一点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逐渐地,随着仆人的日益罕见,宾客围桌而坐的宴会,便被自助餐式的砂锅招待所取代。晚餐的时间也变得更加灵活,因为女主人要等到最后一位客人到来,才给这顿晚餐作最后的加工——结果是,那些考虑欠周以至于直到指定时间才出现的人,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来喝开胃酒。正式引见——罗宾逊小姐就是以这种方式了解琼斯先生的身份——逐渐让位于简单的介绍:这位是亨利·琼斯,这位是芭芭拉·罗宾逊;对此,他的回答可能是:“嗨,芭芭拉。”我曾在一家大城市饭店里听到一位侍者毫不拘束把菜单递给用餐者,说:“来点啥,伙计?”很少在私人家里举办舞会;尽管领着一群年轻人去酒店或夜总会跳舞倒是有可能,但这样的娱乐很可能非常拥挤,而且费用不菲,因此,如果年轻人是自掏腰包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去一家路边酒馆,在那里,他们可以以合理的费用,在志趣相投的轻松氛围中,喝啤酒或软性饮料、跳舞、玩自动唱机、畅谈人生。方块舞——曾经是乡巴佬的运动——在各个不同的经济群体中都非常流行,它越有乡村风味、越是嬉戏喧闹,人们就越喜欢。星期六在郊区,你偶尔会看到一位天主教女孩,穿着牛仔裤,戴着一顶古怪的帽子——那是她所拥有的唯一的帽子——去做忏悔。在美国生活的方方面面,礼仪似乎在一步步地不断退却。

这是为什么呢?首先,大概是因为在美国人看来,不拘礼仪似乎是民主的、谦逊的、友好的。在富家子弟当中,有一种模糊不清的、难以泯灭的罪疚感,他们局促不安地意识到:在大萧条期间,很多人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到愤慨,并怀疑使这种生活方式成为可能的经费的来源。这种罪疚感表现为多种形式,其中之一是偏爱那种看上去不那么装腔作势的娱乐。在某种程度上,商业组织的高层人员也是这样:工会主义者不信任他们,对此,他们知道得非常清楚,以至于在公司的聚会上,他们总是竭力向人们表明:他们并没有错误地自认为是王公贵族。在其他收入阶层的很多人当中,多半有一种神秘的满足,满足那些看上去似乎是民主方式的东西;而在另外一些人当中,仅仅有这样一种感觉:拘泥礼节太烦人,而且是过时的,他们为自己不必费这个劲而松了一口气。

不管你怎样看待对不拘礼节的崇尚,它明显是生活和行为的全美标准的一种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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