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渡静静地点头。青年们不觉肃然起敬,注视着兵法家严厉的脸。
这些话,悠姬在隔室中都听见了。她不是有意来偷听他们的谈话,是到隔室剪灯檠的灯芯,偶尔驻足听到的。
“我也要走这样的路!”
悠姬心想。连绵的山脉,美丽地闪过她的眼帘。
翌晨,武藏布衣革靴,把仅少的行李结成包袱斜系背上,完全以一个武艺修业的远行武士的打扮,辞出了佐渡的府邸。
这是一个新的出发!
自从打垮了命中注定的克星佐佐木小次郎之后,给武藏带来了新的转机。昨天为止的修业,唯在追求强敌以一决雌雄,为此而身心不懈斗志盎然。但时至今日,似渐见斗志消沉。不,非是斗志消沉,是他再也找不到像小次郎那样足以鼓舞斗志的强敌了。
于是,在他的心中涌起优裕与自信。假如武藏也如其他普通的兵法家,也许会像他前夜对佐渡说的,出仕为官,过起平静的家庭生活。
但天生的斗志与对宝剑的热爱,注定了他的命运,让他向另一战斗的天地中迈进。
他那战斗——他自称为“修业”的——对象,也许就是他自己的心灵?也许是整个宇宙,整个社会?也许是神,是佛?也许是权势?
他的前途,当然是波澜起伏,困难重重的。而最可怜的是在备后鞆津养病,一心期待着武藏佳音的,名叫阿通的薄命女郎。但今日的武藏,再也没有余裕顾到那些了。
佐渡一家,送武藏到大门口。
“武藏,你当然自能检点,树敌太多,路上千万小心。”
“是,武藏自会留意。”
“寒暑不一,路上保重。”
“相爷也自珍重……”
“武藏先生,回来时请你务必再光临……”
悠姬也依依不舍地说。
“谢谢你,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