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真漂亮。”
我抬起头,打扮得像天使的那个女孩站在那儿,盯着她刚放在我桌上的那枝玫瑰:花瓣是奶油色和粉色旋转搭配在一起的,就像冰淇淋。她仍然伸着手,细小的血管在皮肤下纵横交错,宛如一张网。
“照张照片保存起来吧。”我大声对她说。她的脸变得像手中的玫瑰一样红,结结巴巴地向我道歉。
我并不在乎这次的卡片上写了什么,剩下的整节课我都盯着黑板,以免和肯特有目光接触。我努力集中注意力不去看他,几乎没有注意到戴姆勒先生在朝我眨眼微笑。
几乎而已。
课后,肯特追上我,拿着那枝冰淇淋一样的粉色玫瑰,我故意把它落在桌子上的。
“你忘了这个。”他说。像往常那样,他的头发盖住眼睛。“没事,你可以承认我很让人印象深刻。”
“我没忘。”我挣扎着不去看他。“我不想要。”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微笑消失了一秒钟,然后完全回到脸上,就像激光束那样迅速。
“你什么意思?”他想把玫瑰递给我。“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丘比特日收到的玫瑰越多,就证明你越受欢迎吗?”
“我想我不用别人在这件事上帮我,特别是不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我有些讨厌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我一直想着那段记忆——或是梦——或者无论是什么——想着他俯身过来,我认为他要吻我,我敢肯定,但他没有,他小声对我说:我已经把你看清楚了。
你不了解我。你根本都不了解我。
感谢上帝。
我的指甲掐着手掌。
“我可没说这玫瑰是我送的。”他说。他的声音很低很严肃,我吓了一跳。我们眼神相遇,他的眼珠是淡绿色的。我想起小时候妈妈曾说,上帝用同一种颜色创造了青草和罗布的眼睛。
“噢,好吧。它当然很漂亮。”我只想让他别再那样看着我。
他做了个深呼吸。“听着,我今晚要开个派对——”
这时,我看到罗布走进餐厅。平时我都会等他发现我,但今天我不能这样做。
“罗布!”我喊道。
他转过身看着我,微微挥动手臂,准备回过头去。
“罗布!等等!”我冲过去,确切地说,我不是在跑——琳赛、艾丽、艾拉迪和我一年前曾经达成了一项协议,就是决不在校园里跑,甚至体育课也不行(让我们面对事实吧:浑身臭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可没什么吸引力)——但千钧一发的时候到了。
“哇哦,萨姆。着火了吗?”
罗布双臂环着我,我的鼻子陷进他的羊毛衫里,闻上去像过期的比萨饼——不是什么好味道,尤其是它还混合着柠檬香蜂草的味儿——但我不介意。我两腿抖得厉害,几乎快要散架。我只想永远站在那儿,和他靠在一起。
“我想你了。”我对着他的胸膛说。
他的双臂紧了一下,微笑着看着我。
“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我点点头。“谢谢。”我的喉咙发紧,有点担心自己会哭出来。他的双臂包围着我的感觉真好,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我身边。“听着,罗布,关于今晚——”
我甚至不确定自己要说什么,然而他打断了我。
“好的。是什么?”
我稍微向后撤撤身子,这样就能看着他。“我——我想……我只是——今天的事儿太离谱了。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什么的。”
他笑了,两根手指捏住我的鼻子。“噢,不。你这次可不能爽约。”他的前额靠在我的前额上,小声说道,“我对这事可是期待已久了。”
“我知道,我也是……”我已经想象这一幕很多次:月亮爬过树梢,升到窗前,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脱去衣服的我能感受到他的羊毛毯子碰触光裸的肌肤的感觉。
我还想象过这之后的场景:罗布吻了我,告诉我他爱我之后,张着嘴巴睡着了,我悄悄走进浴室,给艾拉迪、琳赛和艾丽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