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十几年之后,当我再次准备步入围城之际,有些准备的工作似乎就应该提到日程中来了。事情总有好的一面,在等待国土安全部回复的那一段漫长的日子里,斐利贝和我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来探讨关于婚姻的问题和看法(事实上,在那几个月里,只要我们醒着,都会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讨论着所有的问题。在远离家园的地方,痴迷于一次又一次的长途汽车旅行,我们有的是时间。所以每天斐利贝和我就这样谈来谈去,反复商讨着我们婚姻的形式。
忠诚,当然是非常重要的。这是我们结婚无可争论的条件之一。我们都认为一旦彼此的信任被打破,想重新拼接起来就非常费力和痛苦,甚至是不可能的。(作为一名环保工程师,我的父亲在谈到水体污染的时候曾经说过:“保持河流的洁净非常简单,也很便宜,但是当它被污染之后,想要再把它变干净就要困难和昂贵得多了。”)
另一项潜在的难题就是如何分担家庭琐事,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相当简单。我们已经同居过一段时间,而且发现自己在处理这类事情的时候很轻松。另外,在生儿育女方面斐利贝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也就是说:谢谢,但是不用了),这样就使我们在面对婚姻当中另一个巨大的潜在冲突时显得游刃有余。令人高兴的是,我们在性生活方面也很和谐,这也有助于解决其他方面的问题,所以我认为杞人忧天是不明智的。
这样就只剩下一个主要的问题需要考虑了:金钱。而就这个问题,又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讨论。我和斐利贝在什么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比方说,丰盛的食物),而什么是不重要的(比方说,用来盛食物的昂贵瓷器)时,轻易地就达成一致。但我们却在金钱这个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我一直过得很节省,强迫自己存钱,不去购买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这种生活习惯得自我勤俭的父母,他们把每一天都当成是1929年的10月30日①[1]来过,而且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为我开了一个储蓄账户。
而斐利贝成长的理财环境与我截然不同,他的父亲曾经拿一辆非常不错的汽车去交换了一根鱼竿。
节俭是我家一贯秉承的信仰,而斐利贝则没有这样的习惯。他是一个天生的企业家,永远愿意承担风险,对于失去一切重头再来的承受力也比我强得多。(让我再重申一下,我绝不愿意失掉现有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另外,和我不同的是,斐利贝对金融机构没有任何信赖,这可以归结于他在一个货币季度动荡的国家里的成长经历。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的母亲每天都在为巴西克鲁塞罗的通货膨胀而调整自己的储蓄,这让他早早地就学会了计算自己的账户余额。因此,对他来说,现金非常的不保靠。更不用说储蓄账户了。银行的结算单只不过是一种“清零”的把戏,一夜之间就会一无所有。因此斐利贝对我解释说,他宁愿把自己的财产全换成宝石,或者房地产,也比放在银行里强。他坦白地说自己绝不会改变这个观点。
好了,这很公平。事情就该是这样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依然征询了斐利贝的意见,看看他是否愿意让我来处理我们的生活费用,并且管理家庭账户。我很确定电力公司不会接受紫水晶来付账单的,所以即便只是为了交付各种费用,我们也必须申请一个银行账户。值得安慰的是,他同意了我的这个想法。
更让人觉得开心的是,斐利贝愿意利用我们一起长途旅行的这段时间,认真地考虑一下制定婚前协议的问题。事实上,和我一样,他一直坚持这么做。这可能会让一些读者难以理解,但请您务必考虑一下我们的情况。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我一直靠自己的创作生活,甚至还曾经养活过几个男人(令人痛苦的是,现在我依然要给我的前夫寄支票),所以这件事对我极其重要。至于斐利贝,离婚不仅使他的心灵饱受创伤,也大大地损害了他的经济状况……好吧,这对他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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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①1929年的10月29日,华尔街股票大崩盘。从次日开始,美国历史上的大萧条时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