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江看看表,站起来,紧握一下刘起阳的手说:“拜托了!我还有点事,要不然,真想和你一块儿喝一杯。”
王清江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对了!刘老师,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刘起阳说:“什么问题?”
王清江说:“你就是在刘各庄出生刘各庄长大的吗?”
刘起阳顿了顿说:“我知道王主席想问什么。”
王清江说:“那你就告诉我吧!”
刘起阳淡淡地说:“我父亲当年是一所大学的助教,打成右派回到刘各庄,郁郁多年后和目不识丁的母亲成了家,后来就有了我。”
王清江说:“右派不是可以平反返回原单位吗?”
刘起阳说:“我父亲抑郁成疾,很早就去世了。”
王清江说:“那……作为右派子女,上边就没有一个什么政策吗?”
刘起阳苦笑一下说:“问题是,没有任何文字根据可以证明我的父亲当年是右派,所以也无从平反。”
王清江说:“怎么会呢?”
刘起阳说:“父亲的档案早就被销毁了。我去父亲单位查找当年的处理决定,可右派名单里并没有父亲的名字,最后找到肿瘤医院住院的原组织部长,他说我父亲只是内定右派。”
王清江骂了一句:“他妈的!”
王清江走了。
刘起阳把王清江的话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渐渐有点儿心潮澎湃。王清江对我十分看重啊!希望小学的事情交给我,儿子的高考也委托我。而且,他居然称呼我为“兄弟”!刘起阳只觉得浑身上下忽然有股子鼓鼓的劲儿。哦!假如我真能出一份兄弟之力行一份兄弟之权那该多好!他站起来,透过阳台看见老哑巴正在侍弄菜地。他脚步嗵嗵的下了楼,对老哑巴比比划划说:“你歇会儿,我来。”挽起袖口,抓过老哑巴手里的锄头大干起来……
老哑巴看看他,点上一锅烟,坐到一边去了。
王清江的“事”是请陶玉宁吃饭。
他已经和陶玉宁有过多次接触,但单独请陶玉宁吃饭还是第一次。
他给陶玉宁打电话,直截了当地说:“陶处长,我想单独和你见个面。地点是海王大酒店,时间由你定。”
陶玉宁笑道:“王大主席,有何指示您尽管说,吃饭就免了。”
王清江说:“我要送你一样东西。我是个俗人,想来想去,除了海王,没有更合适的地方能配得上我送的这样东西。”
陶玉宁哈哈一笑:“这么隆重?什么宝贝啊?”
王清江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陶玉宁准时前来。她从来不会像大多数漂亮女人一样有意迟到。
海王大酒店顶层。一间豪华包间。一瓶斜卧冰桶的法国进口红酒。华丽餐桌的中央,一块红绸覆盖着好像是一本书或者一个相册之类的东西。
王清江说:“从放下电话开始,你大概就一直在猜我到底要送你一样什么东西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猜出来。对吧?”
陶玉宁说:“是啊!没想到王大主席还是一位好莱坞悬念专家。”
王清江笑了:“按说,这悬念应该到最后解开。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铺垫,还是现在就亮出来吧!请!”
王清江示意陶玉宁揭开红绸。
陶玉宁毫不经心地随手一掀,同时笑说:“掀开你的红盖头。”
她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