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敞着口的海豹皮旅行包。里面塞满了金色盖子的瓶瓶罐罐,以及几把刷子。包的里里外外都散发着富贵和奢华的气息,充满了女人味儿。它怎么会在这里?
瓦纳跑下楼,冲进了起居室,这时,我仍旧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瓦纳已经穿戴整齐,不过稍微有点不太搭配。他那张率真的娃娃脸上涨满了潮红。这个乡下男孩特别老实,绝对值得信赖。他受过良好的教育,聪明过人——他将自己在机械方面的天赋应用在了汽车这一特殊领域,从而谋到一个合适的职位,赚到了不错的薪水。像他这样的美国青年,为数并不算多。
“出了什么事,英尼斯小姐?”他紧张地问道。
“有人被锁在了洗衣房里,”我回答道,“贾米森先生想让你去帮他把锁打开。瓦纳,这是谁的包?”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假装没有听见我的话。
“瓦纳,”我高声喊道,“回来。这是谁的包?”
于是,他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转过身子。
“那是——那是托马斯的。”说完,他便躲了出去,跑到了车道上。
托马斯的!一个伦敦包,装着镜子和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托马斯甚至都猜不出来那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我还是把旅行包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跟着瓦纳向大屋走去。我的脑子里塞满了各式各样反常而又矛盾的事实。
莉蒂已经回到了厨房里。她给地下室楼梯口那道门上了两道门闩,还推过去一张桌子顶上了。而她自己则坐在那张桌子上,身边堆着几乎全部的厨房用具。
我对那一排炖锅、擀面杖和火钳视而不见,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去看屋里是否少了什么人?”
“罗茜不见了。”莉蒂虚情假意地说道。她打一开始就不喜欢罗茜这个客厅女佣(the parlor maid,专门负责照料客厅、用餐以及应门的女佣。——译注)。“华生太太去了罗茜的房间,发现她连帽子都没戴就走了。有人就是喜欢住在远离城市的陌生房子里,使唤从来都不认识的佣人,要是哪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人割断了,可真是不用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