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的完整空间由上而下分为三层:上天、中地、下泉。为抢占新的世界,神仙和妖魔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谁也不愿下地府,谁都想住天堂。
人类还记得好几代的神。挑起划分世界纷争的,是最古的一些神,后来雷神的祖先。流血的纷争不时死灰复燃,参与其间的有最古的那些天神的儿孙们,接着是英雄们,后来是人类所有的民族和部落。
神仙和妖魔跟人不同:说变就能变成人、动物或别的什么东西,一句话,都是些大怪物。暂时他们对人类既不善也不根本就没理会过人类。人类对大厮杀也只是冷眼旁观,并做着自己的推断,有时是截然相反的推断。
古印度人将神仙称做杰娃。他们一共三十三位,分布于三个宇宙空间。天堂住的是季亚乌斯、伐楼拿、密特拉和其他神。他们之下,在大气层,住着因陀罗、瓦尤、瓦塔、特里塔、楼陀罗。在地上为王的是阿耆尼、苏摩、萨拉斯瓦蒂,等等。他们的对立面是阿修罗——也是天神,但是些恶神,后来被认为是妖魔。古印度语“杰娃”一词进入许多印欧语时都有同样的意思——“神仙、天神”:拉丁语叫“杰乌斯”,古爱尔兰语叫“杰阿”,古日耳曼语叫“泰娃”,古伊斯兰语叫“杰娃尔”,俄语叫“杰夫”。
古伊朗人则相反,认为傣娃是妖魔,他们的对立面是阿修罗。古伊朗人把阿修罗称做阿胡拉——善良而正直的神。印度人认为傣娃相貌堂堂,眉清目秀。而伊朗人则认为他们丑陋无比,周身毛发,指甲尖锐,面目可憎。傣娃住在荒凉而难以到达的地方,或者山里、湖底、地下。他们守护着大地的宝藏:金银和宝石。傣娃憎恨人类,常常将他们杀死或俘虏。被俘的人一天被他们吃掉两个。他们已经不是阿胡拉神,难怪人类要向汉尼拔怪物宣战呢。传说中的伊朗国王和武士们曾数度出征讨伐过傣娃。
其实,傣娃中间有时也能碰见乐善好施者。塔吉克人就常常怀着感激之情说起傣维萨斐德——“白衣女神”,纺纱女的保护神。每逢星期五,人们为她供奉馅饼,这天也不干活。
斯堪的纳维亚人的神灵也分“内”和“外”,阿瑟和瓦恩。二者既非善神,也非恶神。只不过阿瑟人是英雄,世界的缔造者,而瓦恩人是巫师,智慧而又阴险。有些瓦恩人也成了斯堪的纳维亚人的神。比如,尼奥尔德成了丰收神,主司海、风和火,庇护海员和渔民。他娶了巨人之女,置下产业,但后来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世,回到了同胞中间。他的孩子弗莱尔和弗莱娅落为奥丁的人质,成了斯堪的纳维亚人的神。哥哥弗莱尔庇护植物生长、丰收、与他有关的财富和公正世界的建立。弗莱尔违心地娶了阿斯卡女神格尔德,可这段婚姻并没给他带来幸福。妹妹弗莱娅像瓦恩那样精通法术,是爱和美的化身。
就这样,世界被神仙和妖魔瓜分了。胜利者高居天堂,失败者屈居地府。大地依旧是中立地带,机缘巧合,让给了人类。神仙有时会下凡到人间——人对他们敬畏有加。妖魔偶尔也来到地上——人对他们深恶痛绝,同他们进行殊死的斗争。
然而,世界一分为三的时日不会长久:时代之末,妖魔会冲出地府,同神仙进行一场恶斗并战而胜之,神仙将死去,人类将遭殃,世界将毁灭。但据古代冰岛诗集《老伊达》说,接着是世界的复活。世界剧变中活下来的神仙和妖魔将握手言和,从此和睦相处。躲避覆亡命运的人——里弗和里弗特拉西尔将再造人类……
其实,人类已不止一次地经历过可谓“世界末日”的全球灾难。那么,或许下一次也会如此:地上人的面目一新的生活和天上神的生活仍将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