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和神农回到洞府时,女魃早已安排了丰盛的宴席,石桌上多是山珍野味,宽敞的洞府弥漫着菜香味,女魃急忙热情招呼客人们,宾主各自坐下,吃了起来。一会儿,女魃望着花神说:“山里的口味清淡了一点,这几日诸位还习惯吧?”
“你还是把净土给我们吧,要不这样……”花神没忍住,脱口而出。
“难得我们开开心心的吃顿饭,我们暂时不提净土可以吗?”
“女魃说得对,相聚即是有缘,我们何必谈这些扫兴的事情呢,我代表大家敬女魃一杯,感谢你的招待。”神农往碗里夹了一片野猪肉,举杯说。
“这位先生虽然是凡人,但是镇定自若,见识不凡,我心里很是佩服,请。”
女魃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接着说:“交往数日,还没请教先生大名。”
“不敢,在下神农氏。”
“我听人提过,有个号称尝遍百草救济世人的神农,难道就是先生?”女魃细细打量着神农。
“惭愧,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神农平静地说。
“怪不得我觉得先生不俗,原来是神农光临!我很好奇,先生真的是尝遍百草,认识所有的草药吗?”女魃好奇地注视着神农。
“人间地大物博,何止千草万草,我所知道的草药还少得可怜。”
“先生谦虚了,不知先生认得这棵草吗?”女魃突然拿出一棵草药问询,神农看了看,说:“此草名为九死草,是天下至毒之物。如果服下此草当真是九死一生。”
女魃点点头,少顷,神农又补充说:“不过物极必反,如果以此草搭配千年雪莲,就会成为可解百毒之药。”
“先生果然厉害,我只知道此草剧毒,却不知还能入药。”女魃不由对神农刮目相看,暗暗钦佩起来。花神在一边默默听着,不高兴地看了看神农,怪他尽说些与净土无关的事。花神实在听得不耐烦,她拉下脸,没好气地凑近神农说:“不帮我要净土,说些乱七八糟的草药干什么。”
神农正想说什么,女魃身边的一个小铜铃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又有人闯进雾林了。”女魃紧张地说。洞府里的人全部提高了警惕。
女魃的小铜铃仍然急促地响着,大家面面相觑,看着女魃。女魃站起来,离开饭桌,匆匆往洞口走去,花神和五姑娘她们也紧跟上女魃,大家一齐往洞口走去,五姑娘边走边说:“来的人会和我们有关系吗?”
“难道又是龙太子他们?”六姑娘说。
“不会,刚被打跑,他还敢跟来吗?”二姑娘说。
“目前还难分是敌是友,可别让雾妖伤了人。”花神焦急地看了看女魃。
“雾妖只是贪玩一点,不会伤人性命的。”女魃说完,大步走出洞口,往山顶上走去,只见雾气腾腾,什么也看不清。女魃挥挥水袖,一会儿,雾气散去,女魃和花神她们朝四周望了望,见村口一农家门口围了一大堆人。大家急匆匆走到农家门口,围观的人群见女魃来了,忙散开让路,花神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句芒。只见句芒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地瘫在地上。花神猛地一惊,脱口而出:“是他?”
“你们认识?”女魃望望花神。二姑娘蹲下身,急切地察看着句芒的伤势。句芒仍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二姑娘急了,忙叫:“他怎么了?你们快救救他啊。”
“他只是昏倒了而已。”女魃挥挥袖子,句芒立刻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神情恍惚地看着众人,说:“二姑娘,你们真的在这里?”
“句芒,你怎么来了?”二姑娘见他醒过来,高兴地说。
句芒定了定神,说:“东岳深处向来是有去无回,我不放心你们,安顿好母亲我就回来了。”
“句芒,看不出你还是个讲义气的人。以后你有事,包在我花神身上了。”花神有些感动,不免豪情勃发。不一会儿,句芒起身站起来,朝四周望了望,说:“我刚才进了林子,看见一个小孩子,非要我陪他玩。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救了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个小孩子可厉害得很,我们也差点着了他的道,这里是东岳深处。”二姑娘说。句芒忙问:“东岳深处?那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二姑娘看了看女魃,无奈地说:“找是找到了,可惜还没办法拿到。”
“如果我能帮上忙,你们尽管说。”句芒神色真诚,二姑娘苦笑了一下,望着句芒:“谢谢你,句芒。”
五姑娘也苦苦地叹了口气:“唉,如果谁都像句芒这么肯帮忙就好了。”
“事情往往是这样,力所不及的,总是心肠很热;有能力帮忙的,却一般不肯轻易帮助别人。”花神有些怅然,神色忧伤地眺望着巍然屹立的东岳。
女魃微微笑着,让手下扶着句芒返回洞府。
夜幕下的女魃洞府一片灯火阑珊,一片宁静。女魃不停地在石洞卧房里踱来踱去,投下摇晃不定的光影。女魃想着净土的事情,心里非常矛盾。如果答应把净土给花神,那么势必就会损耗到五岳的元气,如果不答应花神和神农的请求,女魃内心又负疚难平。更主要的是女魃有心想留下神农。这些日子以来,女魃对神农的好感与日俱增,她十分欣赏和爱慕神农的博学多识,她甚至想神农能留在东岳帮自己一起治理东岳,共同安民济世。想到这里,她决定找花神和神农单独谈谈,她叫贴身女童把花神和神农唤到卧房。
“我单独请两位前来,是想和两位商量下净土的事情。”女魃说完,示意两人坐下。
花神坐下来,神色欣喜了:“你愿意把净土给我们了?只要你愿意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你明明是天庭的仙子,为什么要拿净土,管人间的事情呢?”女魃反问。
“瘟疫让人间死了那么多人,你看得下去,我可看不下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管定了。”花神见女魃如此捉摸不定,不好打交道,便又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