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假期中,他还结识了年龄与他相仿的另一位客人,于格·法瓦纹(HUGUSE DEWAVRIN)。这是一位耐依市人,此人后来成了青年吉斯卡派的领导人之一。“有人嘲笑尼古拉,因为他欣赏赛其·拉玛(SERGE LAMA)。而我们则觉得这个人很平庸。”
年轻的尼古拉受到羞辱了?相对而言,这一家子过日子挺精打细算的。父亲经常“忘记”寄生活费。在朋友面前,妲蒂对他前夫不负责任的表现装作不屑一顾。在孩子们面前,她什么都不说。他们可能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对父亲的批语。
如果说,三兄弟从妲蒂那儿得到过一个训诫,那可以用一个词来表达—乐观。看到事物好的一面,不要往坏处想。这是性格问题吗?当然是。不过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心理保证。当人们要单独承担所有的角色时,就必须抓住最重要的。因此,老钻在怀旧和悔恨的牛角尖中毫无益处。心绪?这是无谓的浪费时间。有问题冒出来了?太好了,把它解决了。如果你只想顺利的事,那么一切都会很好,这就是她一贯的处世哲学。
“在家里,我们从来不谈这些伤感的事,从不谈自己的那些事,”弗朗索瓦说。(这是尼古拉稍后要去弥补的不足之处。)
这位医生的女儿也讨厌有人生病。“如果过分操心自己,人就会生病。”她说。她带小弟弟去看牙医时先告诉他:“你会感到疼痛的,不过真心的男人就是这样慢慢练出来的。”
具体的表现是:在教室里,成绩要好,如果还能的话要优秀(然而,她并不在每天晚上都查问成绩)。在家中和其他地方都永远不能说谎(说谎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从事体育活动。最后还有洗澡,保持清洁。跟露露姨妈萦绕在脑际的几乎是同出一辙。姨妈好像对细菌有一种恐惧症,每次旅行,她都要带些酒精去烧。她用喷洒酒精得来的旺火给酒店的浴缸消毒。
孩子们有相当多的自由。妲蒂并不要求他们遵守当时的习俗;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得到允许就离开餐桌,她也不把它当一回事。有时,她的朋友们会为此感到惊奇。她反驳说,她不能样样都管,全面出击。“而且每个人都有权按自己的方式行事。”
尼古拉经常拒绝吃她准备的食物——他不喜欢蔬菜和牛肝——没问题,她对他的要求让步,同时对他“施加压力”,就像今天我们所谈的那样。就餐时的气氛总是热烈的,语气升高跟降下来一样快。孩子们也可以发泄不满,有时还蛮横无礼。
“你管好你自己吧!”有一天尼古拉甚至粗暴地对她说。
“如果让他们热爱他们的母亲,那是因为她是他们生活的中心。但他们却对她表现得非常大男子主义,”朋友们指出。“管好你自己吧”正是一个例子。她家十分好客。朋友们经常受邀而来。
“从法院下班回来后,我改变了主意。”她说。今天还是这样,有时候,她会精心准备一份三十人食用的扁豆炖肉什锦砂锅。大家赞赏她,她却说这没什么,只要炖三天就行了。“所以,家里总是很热闹,像过节一样欢乐,离婚后我经常想,假如我不请他们来,朋友们会看不到我的。”
“这是一个非典型的家庭,跟惯常的家庭完全不同,”他们那时的朋友迪阿娜·戴·圣—玛蒂安赞叹地指出。她又加了一句:“如果说三个萨科齐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都应归于她。”
她呵斥他们是为他们好。无论如何,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命运,从来没让他们处于互相争夺的境地。严禁在外人面前批评他们,即使他们做了傻事等。
她做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和孩子们非常接近,却并不太烦扰他们,不让他们感到沉重。年复一年,她允许孩子们有更多的自由。她高兴地指出:三个孩子会都在她那儿呆到二十岁。“这证明,他们没有感到在这里不好。”
他们都是自己决定自己的将来,自己的职业方向。如果说纪尧姆为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成功通过海军军官学校会考,他以后又--梦想成为消防队员--选定了公共工程,最后又成了纺织业的老板。今天他又进入了保险业从事另一生涯了。
她不希望的--她曾经向她的朋友们吐露过--是他们会从事医生工作:“我过多的看到我母亲的苦衷。”还有更糟的:如果他们从事政治工作。“因为这不是一种职业。”“她甚至觉得这就像是社会倒退一样。”尼古拉明确指出。
而弗朗索瓦在成为会诊医生之前,曾在医院做过儿科住院实习医生,而且是他那一届的第一名,他获得的是纪念他外祖父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