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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使命 01

权力的欲望 作者:(法)卡特琳娜·耐


1973年3月,郁闷的春天。经济专家报告有阴云。法国人在留意他们的总统乔治·蓬皮杜的健康状况。从电视上看,他的脸是肿胀的,苍白的,不过还是笑咪咪的。一个月前,他让彼埃尔·梅斯梅尔(Pierre Messmer)组织第二届政府。差不多所有戴高乐派的头面人物都进入了内阁。

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正相反,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经管财政部。雅克·希拉克曾任他的预算国务部长,自1972年以来一直担任农业部长。这两位在密切注视、随时准备担当最重要的角色。时机比他们预期的更近了。

这个月的一个周六下午,尼古拉·萨科齐敲开了共和国民主联盟(UDR)值班室的门。这是一个戴高乐派的政党。想找到它要到耐依市最不起眼的地方去,靠近塞纳河,在一条十分狭小的马路上。这条马路的名字并不出名,在任何传记词典上都查不到这个地名:巴尔·夏托斯(Pal Chatrousse)。它设在这条街的19号。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家咖啡馆,阴沉、暗淡无生气。两间小房间,被一个大账台撑得满满的。这个账台差不多总是空空的、摇摇晃晃的。当地的活动分子不大去那儿。“活动分子”是一个夸大的字眼:只不过是登记在册而己,只有120名,远非都是准时交党费的。而那个周六,和该分部书记列那·夏伏·德波现纳在一起的只有一位同伴。他叙述道:“我意外地看见一位年轻小伙子进来,一脸笑容。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他刚满19岁,急切地想和我们一起战斗。我感到有些奇怪,就要求他去招收年轻人。当然越多越好。”

只是,对于戴高乐派的人来说,1974年将会是一个不祥之年,是分裂的一年,失去政权的一年。

乔治·蓬皮杜在4月4日去世。一场严酷的斗争开始了,同时涌现出大量的反叛和阴险勾当。保卫共和国民主联盟理所当然的候选人叫雅克·夏邦-代尔马斯(Jacques Chaban-Delmas)。这是一个开放的人,亲切、热情、让人感到愉快的人。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解放勋章”获得者、“自由法国”的将军。他在“第四共和国”的好几届政府中任过职,并且领导过其中一届政府,在乔治·蓬皮杜任总统期间,他提出“新社会”的口号,给人留下了一个非常鲜明的回忆。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对手: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Val'ery Giscard d'Estaing)。对于戴高乐派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敌人。这个人号召法国人对1969年4月的全民公决投反对票。使戴高乐将军倒台的不就是他吗?

这位对手得到雅克·希拉克的支持。雅克·希拉克是乔治·蓬皮杜的得意门生,在3月1日成了第三届梅斯梅尔(Pierre Messmer)政府的内政部长:在大选时期,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为了让对立阵营的候选人获胜,希拉克在已故总统的两位顾问、也是他的两位良师彼埃尔·朱叶(Pireer Juillet)和玛丽·法朗士·加罗(Maire-France Garaud)的鼓励下,狂热地东奔西跑,得到了四十三位戴高乐派议员的支持。对此,大家都已非常熟悉了。这两位都是不同寻常的人物,在十年期间,他们将使多数派震颤。按照埃德加·富尔(Edgar Faure)的说法,他们都是“梅迪希斯”(Des Medicis)。他腰圆背厚,律师出身,省长的儿子和兄弟,二战期间法国抵抗运动成员,有机会时就以刻乐支(Creuse)的养羊人自居,他就是在那儿出生的。她呢?身材高挑、漂亮、棕色头发,在普瓦都(Poitou)出生。富裕的诉讼代理人的女儿、法官,常常采用狞猎女神狄安那的仪态。她年轻,她把头发高高竖起,她还是有些东西可以对国会议员耍弄的。聪明、鬼点子多,他们喜欢从事幕后政治活动,他们对平民都是冷酷的、厌恶软弱的想法,不断往上爬,热衷于铲除戴高乐派的头面人物,比如夏邦。

后者已经精疲力竭,抵挡不了多久了。5月16日,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进入爱丽含宫。他大胆地宣布“一个新纪元”开始了。而由于感激,他把马蒂尼宫(总理府)的大门向雅克·希拉克敞开了。总理41岁,总统48岁。这两个人迈出了豪迈的步子。他们体型细长,富有活力。看来是在宣告,由于愉快的默契而联合起来的另一代人进入了政治舞台。

共和国民主联盟在反复思考、回味它的伤痛。希拉克在所有的会议上都被喝倒彩。他是“叛徒”。青年进步联盟(一个青年戴高乐运动组织)的规定可以用一个符号来表示:TSG(“除了吉斯卡尔,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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