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父亲的罪过 03

权力的欲望 作者:(法)卡特琳娜·耐


当然,他是想帮助母亲,搬到耐依后,同时发生了两个突变:感情上的和经济上的。外祖父去世了。外祖父是家庭稳定的靠山。他的去世,把这个家搞乱了,损害了它的稳定。第二个突变,自此也越来越明显感受到,而且不断地持续下去。这事与他的父亲有关。妲蒂现在要一个人单独担负起家庭的财政开支。当时,三个男孩分别为22岁、18岁和14岁的大中学生,开支很大,而巴尔,我们看到,他总是给这个家的钱严格控制在最低的水平。妲蒂要他提高赡养费的金额。这对他来讲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七十年代初,他的经济情况十分优越,生活豪华阔绰。他在伊皮扎岛(Ibiza,西班牙)购置了一处物业,拥有两艘船。在泰国还有一条镶有珍贵木材的帆船,一辆“丽娃”车,还有,在贾塔岛(L'ile de la Jatte)有一所高级套房,他在那里收藏绘画:马蒂斯(Matisse)和毕加索(Picasso)的画,有一幅马柯斯·埃恩斯特(Max Ernst),还有其他的。由于他的生意很好,他赢得了一些非常重要的客户,如欧莱雅化妆品公司,或是e·A服装公司,等等。“他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之间相差太大了。” 弗朗索瓦观察到了这些差别。

碧欧泉公司的前总裁乔治-亨利·墨莱(Georges-Henri Muller)证实:“我于1967年与他相遇。我当时是斯卡特公司(SCAD,包括Ambre Solaire,Twenty's和Garnier三个品牌)的市场经理。欧莱雅的发展部经理请我接等一个叫萨科齐的人。我看到来的是一位高大黝黑的好莱坞式人物,格调很高雅。针对面向年轻女性的“二十世纪”(Twenty's)品牌的产品,他向我建议创制一种可清除的纹身产品。今天,这已是非常流行的了,而在当时,这绝对是一种创新。“漂亮的花朵”这一产品于1968年5月在卡斯戴勒(Castel)公司的一次晚会上推出,这一日子我们是忘不了的,因为那天在整个街区都听到榴弹的爆炸声。总之,纹身产品卖得不是很好,可是却显示出这个人有灵敏的嗅觉。当我在1970年成了碧欧泉的经理时,我让他负责图像广告。他为我设计的画稿非常贵,不过他是一位杰出的广告画家,非常有创意,是一位唯美主义者。我们与他一起推出了第一批超现实主义广告。为了夸耀一种适用腹部的香脂功效,他推出的创意是一尊被切成圆形薄片的米洛的维纳斯。这一广告被张贴在法国、西班牙纳瓦拉省(Navarre)和其他一些地方所有药房里,非常成功。“防晒抗皱”的概念也是他卖给我们的。现在这一词语已经在全世界通行了。我们和他一起创造了一种防晒扩理的新观点,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成就。为了宣扬这些新产品,他把从被太阳烤焦的泥土中伸出的长脖子上的脑袋都画成了花朵的形象。广告被印在弗罗伦萨·阿多的碧欧泉双体船的大三角帆上。这是又一次世界范围的视觉成就 。他可能也希望欧莱雅生产美容胶囊,“要推出从内心产生美的观念,这将是革命性的。”他跟我说。这些胶囊,今天我们可以在所有的药房找到,但在当时,欧莱雅没有必需的实验室研制——没有运气。巴尔·萨科齐是一位有想象力的人(一位预言家),他挣到了许许多多钱。”

“他喜欢女人,他也懂得向她们推出精致的产品。”曾经与他合作过的一位女士解释道。她他他描绘成一位过分追求完美的老板,对工作要求非常严格,对创造美和新产品孜孜不倦。当然非常迷人,对所有的人都称呼:“我亲爱的”(“macherrie”但发音有点问题。)对女人说,对男人说,甚至对他的顾客也说。逗得大家都感到很有趣。她还加了一句:“他的头脑还是非常匈牙利化,即使他从不谈起他的过去。”(他很晚才取得法国国藉。他的无国藉人士的身份,使得他在旅行时,在过边境时往往很麻烦。)“他也不跟我们谈他的孩子。”只是在很多年后,他才热衷于吹嘘孩子们如何如何成功。

妲蒂帝要求他帮助。他先是装聋,没有反应。她坚持不懈,他就以发火来对付。继而以“不行”来回答,毫不让步,绝不改变。“我父亲不能容忍别人对他提任何要求,也不让别人依靠他”纪尧姆说。这种情势近乎于家庭悲剧,所有的朋友都记得,那个时期,尼古拉豪不掩饰对他父亲强烈的敌意,甚至与他父亲纠缠不休。他把他当作坏蛋,宣称要去告他。

其实妲蒂的专长是家庭法,她要求司法机关举行一个调解会议。

今天,这个家庭不想加重这种形势。这一点很好理解。父亲的角色一点都不光彩。开了一辆里摩泽(Limousine)小轿车到达法庭,穿着非常考究,他竟然能让法官相信他一无所有,使自己成了一个无支付能力的人,目的是能逃脱增付赡养费。怎么回事?是一个谜……在出口处,尼古拉气疯了,扭了他胳膊。巴尔对他的儿子们说了一句:“我不欠你们什么。”这深深地刺伤了他们。这使他们三人更坚信同样的哲学:只能依靠自己,任何事情都不要求人。

特别从这一时刻开始,兄弟们更记恨父亲的不负责任了。于是,开始医学学习的弗朗索瓦谴责父亲的为人,他得到的回答是“一个父亲不需要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辩护。”纪尧姆指责他的第四次婚姻。巴尔反驳道:“不要对父亲指手划脚。”尼古拉由于打零工还不够开支,他不得不依靠借贷来完成学业。

关系继续中断,而全家却装作已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伤心的回忆、怨恨和遗憾总是无意识地转来转去。“童年时未控制住的眼泪,一生中都会悄悄地流出来,”安德烈·杜戴勒(Andre Dhotel)写道……

多年以后,2005年2月3日,人民运动联盟主度应马克-奥利维·福齐埃之邀出席法国电视三台《我们无法让所的人都满意》节目。如惯常一样,从一个话题转到另一个话题,大家谈论政治,也谈其他的各种话题、歌曲等。突然,尼古拉·萨科齐提到加劳其罗(Calogero)的成名作:《如果只有我能让他思念》(《Si Seulement je pouvais lui manquer》)。这是一首歌曲,看来他记得全部的歌词:“我不断地在想着,如果只有我能让他思念。他会不会向我作一点表示,没有爱情是不是一种罪孽……除了少一个父亲,我什么都不缺。”

因此,搬到耐依时的气氛远不是喜气洋洋的,而是恰恰相反。尼古拉解释说:“在这样的家庭境况和这些事件的阴影下,在我们家中弥漫着一种恐惧感。但是,我们三人都面对一种需要,那就是必须要去拼搏,而这,又转化成了一种巨大的能量。对明天的恐惧,除非被吓倒了,迫使我们比别人更多地去工作。要从中解脱出来,就要扫除障碍,奋发图强。”这就是他到达耐依市的时候就决定要做的。

他要投身到政治活动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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