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平步青云 03

权力的欲望 作者:(法)卡特琳娜·耐


自此,尼古拉·萨科齐在耐依市的常设办公室里翻云覆雨。如果说冬天在那里总是冷得发抖,他却把那里弄成了让人感到热情舒适的地方。首先是更干净。如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地亲自拿起拖把来。他又把此地漆成了蓝色。晚上或是周末,这里汇集了众多的男女青年。当然是来议论政治。他们还能记起:“我们整天抨击吉斯卡尔。”而尼古拉总有事情给他们做:分发传单,张贴宣传广告。他要求有实效。“要听他的指挥,他不喜欢与他争执,一切要围着他转。”这些他们都还记得。对于他来说,最厉害的辱骂是“你无所事事”。有些人这样回答他:“喂!你这样说我们,好像你付我们多少工钱似的。”这也没有让他后退。有时候他甚至还说:“以后,我还要让国立行政学院毕业生巴黎综合工科大学毕业生来做呢。”当大家看到他穿着沾满胶水污迹的白罩衣出去张贴宣传广告时,都笑得合不拢嘴。

他一点都不在乎外表。他不像他们那样,要打扮出耐依人的潇洒:运动上衣,润条法兰绒上衣,法兰绒长裤,迷你库珀或是R5。而他穿的总是同样的粟色灯芯绒上衣,肘部有两片圆形皮加固。他着牛仔裤,或是紫红色长裤。他穿米色平跟靴子。留着卷曲的长发,有时佩上一条牛仔帽的纹带。手里提着一个硬在亲书包。他偏好走了调68式风格。他的母亲对此觉得很伤脑筋:“为了让他去打扮,我给他填写好的mamby支票,那是在抽屉里也放了几个月后又找出来的。”他唯一考究的地方是用迪奥的香水,他用得很多。他签署时用尼古拉·萨科齐·戴·纳奇·博克萨,这个介词后来很快被他从名片中删去了。

有些男孩子嘲弄他的外貌。“我们要给他一百元钱,让他改一下”。女孩子们则是另一回事。他经常借口在常规办公室有事要做,而拒绝参加某一晚会。而事实上是为了要去办公室会见一位漂亮的活动分子。“母亲们都很为他们的女儿担心”,当年在那儿的一位开玩笑地说。“这是一个积疾很深的花花公子。无论如何,他是一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人。”他用他母亲的104红色的汽车,带那些被他诱惑的人去兜风,反复给他们放同一些磁带:法朗士·葛尔(France Gall)的《是这样的,妈妈》(Si maman Si)和约尼的《我多爱你呀》(Que je t’aime)。而且他还大声地哼唱(音调不准)。他手头总是缺钱,所以从不送任何礼物给她们,也不带她们去高级餐厅。如果去比萨饼店吃晚餐,帐单大家分摊。然而,她们却一致认为他非常有魅力。她们中间有一位颇善观察,她指出:“他是老大,他处处表现出处于支配地位的男子气概。”她又加了一句:“当他向我们宣告:‘将来我会当共和国总统的’时,我们不相信。不过我们确信,他这一生中,会做大事的。”

然而,他并不总是把自己的利益和别人的利益区分开。他参加一些人或另一些人家里的晚会。他喜欢跳舞、唱歌、开玩笑。他只喝果汁、不抽烟。他最喜欢的是去和家长们谈论政治。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吸毒,是他的兴奋剂。“实际上他并不轻浮,”他的一位女性朋友指出。

他对任何事物都有要发号施令的倾向,让常设接待处里比他大的人的人觉得不太舒服。而且在对他们说“一切都应改变”时,他没有感到有什么拘束——尽管已经与过去割断了联系。他还像在连环画中那样威胁道:“那个家伙,我要杀了他。”以后很长时间他都这样表达。但在论战中,他总是获胜。共和国联盟的领导人,从耐依市那几位开始的。很快就有体会了,就像阿希也·贝芮蒂当时让他进入市议会那样。

事实上,时间希拉克这位老师的课程也是从耐依市开始的。选举后,一次闪电式的攻势开始了。“一天晚间,差不多凌晨一点,菲利浦·葛朗其谈到(他已成了市长负责住房的助理了),电话铃响了。是尼古拉,他想马上见我。我问他是否知道钟点,我们是否可以在第二天见面。他回答我‘不,马上。’就这样,他来了。‘有一件大事要做。’我问他:‘那是什么?’的确,第二天晚上预定有一个会议,会上应该要选举区组织的书记。他正经决定参选了。‘只有你支持我,我才做得到。’”

“我对他说,这不可能,阿希也·贝芮蒂已经选好了候选人,是他的一个朋友,一个原警察局长,叫毕尼尔(Pignard)。‘你不能这样对待贝芮蒂,而且这对你来说有风险。’但他更坚决地要做。他用感情来打动我,于是我动摇了,最终同意了。真是累死……当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

同一天晚上,尼古拉·萨科齐大胆宣布他参加竞选,非常坚定,以致于预定的竞争对手都不敢举起手指来。他又一次实践了这一原则:万事只能靠自己。

第二天,明显狂怒的耐依市长大发雷霆:“他太骄狂了!”不过,难道能长久地怨恨一个已经显露出才干的年轻人吗?自从这位年轻人进入市议会以后,阿希也·贝芮蒂对他的工作感到满意。他24小时随时都可以工作。“如果一天有25小时,我将25小时随时准备工作。”他保证。他也表现出脾气平稳、对人体贴、有教养。对于资历深的人,他非常有礼貌,他阿谀奉承,总是竭力讨好他们。从对埃第塔·高尔斯-弗兰克林开始。她是市议会里的元老,学校事务第一肋理,她喜欢他。——她在1985年把她的总顾问的席位让给了他。她差不多成了他的教母。她要求他掌管学校委员会,他很高兴地接受了。实际上,要会见选民没有比这更好的场会了:17所学校分布在城市里,每年每所学校三次会议,一共五十一次会议。

直到他去了内政部,这些会议尼古拉·萨科齐从未缺席过一次。“他喜欢做这个工作,”他周围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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