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准备反击了。他把自己安置在离巴黎市政府很远的地方,在圣·日耳曼大街一幢资产阶级楼房的三层楼上。不过办公室的装饰是严肃的,几乎可以说是冷漠的——这是一种信号。里伏里(Rivoli)的金碧辉煌和奢华装饰结束了。入口处有一块牌子,上书:“人民自由主义联盟”,这也是名称。里面的形容词“人民的”是为了让人接受“自由主义”这个法国人并不喜欢的词。他用这个词来命名他的政治学说。
他在第二年夏季出版的一本书中阐述了这个学说。这是一本他与让-彼埃尔·埃尔卡巴赫的对话录,标题正符合他想留给别人的自己的形象:《嗜好和时间的长度》(Passion et Longueur de Temps)。当然,他不放弃清算一些账目。就像在一份赠予-分割证书里那样:度过了两年的希拉克政府后,哪些是我们的谬误,哪些是成就。这些是属于他的,那些是归我的。一切都被掩饰了起来,就像约定的那样。在几束花枝下面,又饰以一些意向声名。尤其是这一段:“我写这本书,并不是为了重现过去,而是为了准备将来。”
哪个将来?他自己的,没错!因为他喜欢上了政治。不过,现在有一位新当选的年轻议员来拜访他,向他提供帮助。尼古拉·萨科齐在过道上跟他交叉相遇,对他说:“先生,我希望和你一起工作。”(我们还记得在1976年,波利斯·奥尔夫特(Brice Hortefeux)就是用这些词语招呼尼古拉·萨科齐的。)
“多么奇特的想法!”前国务部长回应到。他立刻请他来访问。直到此时,他们只见过一次面,那是在1987年。耐依市长总是事先有准备的。为了对国务部长表示敬意,他曾经组织过一次盛大晚宴;汇聚了主要的企业主和他的城市的所有经济界上层人士。晚宴非常成功,一位参与者回忆起唯一一件不恰当的地方:在餐盘上,刀叉是塑料的。为什么让这位国务部长感到不满呢,因为通常他使用的都是银餐具。
在1988年,不再存在礼仪的问题了。第十五区的这位议员对“人民自由主义”的学说,和自己的策略很有把握:为了取胜,右派应该团结。他很快就建议(右派)在1989年欧洲选举中提出一份单一的名单。
雅克·希拉克,由于失败还在晕头转向之中,对此并不反对。
“但是,我们要把政治倾向性去掉!”帕斯瓜怒气冲冲地说。此外,这次投票定在6月18日,这一日期在戴高乐派的利益中显然是神圣的。现在,巴拉杜明显处于攻势,他建议单一名单由吉斯卡尔负责。这一点希拉克也能接受。总之,前总统在斯特拉斯堡比在巴黎处境更好些。
这一次,帕斯瓜愤怒得喘不过气来了!
1989年,就如同前一年一样,法国人要投好几次票。6月份,又要更新市议会。在巴黎,希拉克终于又振作了起来,赢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在所有各区都取得了胜利,就像对付一只讨厌的虫子那样,清除了社会党的候选人彼埃尔·若克斯(Pierre Joxe)。他向巴拉杜提供了市政府的一间精雕细刻、金碧辉煌的大办公室,遭到拒绝,不过他并不生气。
到了他向阿兰·朱佩解释的时候了:“如果我们赢得立法选举的话,爱德华认为自己在1993年会当选总理;况且,他很可能是一位好总理。”
朱佩回应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成了总理,他就会想进入爱丽舍宫的。”
希拉克的回答是:“当我们有相同理想时,最好是两件事一起做。”
“还是要当心。”朱佩作出结论。
当心?当心谁?当心什么?当时,巴黎市长心中当然只有一件事:他将永远不会再当总理。他已经当过两次了。够了!这些插曲留给他的不过是苦涩。对他来说,不存在重新做的问题。不过,如果他不去马蒂尼翁宫,另一位戴高乐派人士可以去:巴拉杜。还可以帮助他准备。
“从此,对于爱德华来说,就会很顺心了。”朱佩遗憾地说。
尼古拉·萨科齐对事物却有另一种看法。他的算计有些过于简单。如果巴拉杜成为总理,他就有机会进入政府。从立法选举失败的第二天起,当他向巴拉杜自荐为他效劳之时,这个前景还没有打开。他甚至没有想到这一点:“我觉得让这位有才华的人孤独是很残忍的,我愿意在他身边学习,我始终愿意和最优秀的人在一起。跟他们在一起,我可以汲取他们的智慧结晶,为我所用。我就像一块海绵一样。”他解释道。
因此,他时刻在待命,准备随时效劳,就像以前和阿希尔·贝芮蒂在一起时那样:“我不会造成问题,我只提供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