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盗王系列之黄金航道》3(1)

海盗王系列之黄金航道 作者:肥丁


   青石小巷。小巷子是在一所巨宅之中强行开出来的,十分奇特,所以巷子的两旁,都是高墙。虽然正处白天,但阳光极难照到,不时阴风打转,一走进去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冰冷彻骨,阴气慑人。从巷子的一头,跑进来一个小女孩,花袄绿裤,也就八九岁的模样,梳着两根小辫子。
  
  她蹦着蹦着,放缓了脚步,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见高墙耸立,几乎看不见日月,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如潮水般袭来,瞬间淹没了她。小女孩紧紧抓住自己斜跨的布包,咬咬牙,还是继续往前走,继而撒腿狂奔,想快点离开这里。
  
  跑了还不到十步,脚下一绊,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浑身衣服都破了,双手蹭破了皮,见了血,女孩子憋着小嘴极力忍着疼。这时,从墙洞里钻出了三个坏小子,也就十来岁,一个个剃着光头,一脸横肉,不停地坏笑,拍着手道:“摔死你个小哑巴!摔死你个小哑巴!”
  
  女孩子忍住泪水,翻身想站起来,一个坏小子上前就是一腿,踹在她的屁股上,把她踢了个狗啃屎。女孩头发蓬乱,一次次想站起来,一次次又被几个坏小子踹倒。
  
  女孩极力张着嘴,似乎是想喊救命,可是喉咙里嘶嘶哑哑地发不出声音。一个坏小子说:“哥哥,你看她包里有什么?”另外两人一对眼:“上!”三个人蜂拥而上,去抢背包,女孩子奋力挣扎,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一个坏小子猛然扇了她一个嘴巴,打得她一下松了手,布包也撕开了,三人一起翻包,惊喜地叫着:“是芝麻饼。”他们翻出来,一人一块,大口咬着。
  
  女孩子一直没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不停地无声抽咽着。
  
  这时,从巷子外飞奔来一个孩子,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近前。二话不说,照着其中一个坏小子猛然就是一拳:“我要你欺负我妹妹。”坏小子躲闪不及,被打得鼻破血流。另外两个坏小子脑子也热了,过去扑住他的手脚,把他摁倒在地上,挨了打的坏小子恼羞成怒,奔到近前,用脚照着他的肋骨猛踹。
  
  那孩子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挨着一下又一下的重踢。他“啊啊”地大声怒喊着,全身青筋毕露,愤怒到了极点。三个坏小子一看不好,喊道:“怪胎发怒了。怪胎要变成怪物了。”说着,三人撒腿就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那男孩子大口喘着气,就感觉浑身好像骨头都断了一般。他勉强挣扎起来,整个人蜷缩着靠在墙上,仰望头顶的一线蓝天。女孩子慢慢爬到他的近前,从怀里拿出一小块破碎的芝麻饼递了过去。
  
  男孩子紧紧搂住女孩,擦擦眼泪说:“妹妹,我不吃,你吃吧。爹给你的钱,是让你买吃的。”
  
  女孩坚定地摇摇头,把芝麻饼放到他手心里,眼神却很温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示意让他吃。男孩子也许是饿惨了,也不客气,抓起饼子全塞在嘴里,腮帮子不停地蠕动着,眼神中满是笑意。
  
  巷子外,响起了巨大的鞭炮声,只见巷口人群涌动:“快去看热闹啊,抓住个怪物啦。”兄妹俩对视一眼,男孩拉住女孩的手,两人跑着奔出了巷子。巷子外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直通码头。只见码头上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远远望去,码头上停靠着一只巨大的官船,有几层楼那么高,气势恢宏,光那桅杆就好像要插进天里一般。甲板的桅杆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只见这玩意呈椭圆形,十分庞大,犹如一挂大风帆。船头上,摆着神台,一个道士正在挥动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旁边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男孩子拉着女孩的手,在人群中见缝就插。谁也没在意这两个小孩儿,一会儿他们就钻到了码头正前方,离那官船极近。小女孩个矮,什么都看不着,又蹦又跳,焦急万分。男孩蹲下身,示意女孩子骑到自己脖子上,然后他慢慢站起,挺直腰板。女孩的视线马上变得开阔起来,看得清清楚楚,兴奋得小脸都红了。
  
  原来在桅杆上挂着的是一尾大鱼。这鱼周身呈墨色,如同在黑炭里滚过一般。它长得足有三人多高,腹部呈暗紫色,又大又圆。鱼头更是骇人,脸盆大小的扁嘴,其中尖牙错落,估计一口能把一个人的头咬掉。嘴边还有长须,两只小眼翻着白。整条鱼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似乎还活着。
  
  船头有一大官模样的人上前请教道士:“师父,此物到底是什么?”
  
  道士把桃木剑放在桌上,用毛笔蘸朱砂在黄纸上写下许多奇怪的蝌蚪文,边写边喊:“此乃海精啊!”
  
  话一出口,下面的人一阵骚乱,众人议论纷纷。
  
  大官面色沉重:“师父,那到底是吉是凶?”
  
  道士把符文插在桃木剑上,用嘴一吹,顿时燃烧起来,然后用尽全力,将符插在剑上,猛地一掷,剑如长虹,“嗖”的一声直插在那鱼腹上。
  
  只见海精仿佛突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不停地上下甩动,“呼呼”作响,水手们纷纷躲避,怕被砸着。它的身子甩起足有一丈多高,随即重重地砸在桅杆上,接连数次“啪啪”作响,情景十分吓人。码头上站了足有几千人,个个鸦雀无声,一些小孩吓得都尿裤子了。
  
  耳廓中只听得“哗啦”一声,海精的肚子活生生地被撕开,它再也不动了,从里面涌出一大滩紫色的黏液,臭气熏天。大官脸都白了,颤声说:“这……这可是官船啊。”
  
  当所有人都在捂鼻子的时候,只有那道士面色沉重地来到黏液前,取过一根竹竿在里面拨弄。不多时,居然从里面拨出了一具具干尸,翻转着滚落出来,吓得众人连连怪叫。
  
  大官已经面无人色,勉强走到道士近前,说:“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士说道:“合州青,出海精!此乃百年难遇的海怪,名为海精,此物一出,必然昭示着此地将会出现一个奇人。”
  
  “那么,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道士说:“这人应该是被海精吞食吃掉的船员。”
  
  这时,船上有一个水手突然发疯般跪在一具尸体旁,嚎啕大哭:“哥啊!终于寻到你了。”大官认识,此人排行第三,船上的人都叫他老三。“老三,你这是做什么?”老三是一条精壮汉子,虽然干瘦,但满身筋骨肉,脸上留着连髯的胡须,哭得异常伤心:“这是我大哥,跟着李大人的官船下西洋走了一年毫无音信,我娘眼都哭瞎了,今天终于找到他了。”说罢,他突然咬牙切齿,“大人,我要生啖这海精之肉,为我哥哥报仇。”
  
  大官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李大人已经消失快一年了,朝廷都以为他殉国了,今日一见恐怕属实。李大人走的是‘死海’之路,估计那就是海精潜伏之所。”“死海”是水手船员们谈之色变的海域,据说那片海终日死雾弥漫,怪兽出没,进去就出不来。原来海里藏着这么一条凶猛的海怪啊!
  
  不过听到这话,老百姓们大都不以为然,为什么呢?因为在明朝永乐大帝以后,施行海禁,严厉禁止百姓私人出海,只允许官船、兵船往来。所以,所谓的“死海”对百姓来说是个极为空洞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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