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盗王系列之黄金航道》3(2)

海盗王系列之黄金航道 作者:肥丁


   接下来的场面就比较血腥了,以老三为首,众水手蜂拥而上,纷纷用手里的马刀匕首生割海精的肉,甲板上顿时鲜血淋漓,码头上的老百姓不忍目睹,加上臭气血气冲天,许多人都散去了,只剩下一些胆大的百姓还在翘着脖子看。
  
  那老三真是一条猛汉,手里拿着海精鲜血淋漓的生肉大口嚼着,满嘴血水四溢,表情既悲愤又疯狂,如困兽嘶吼,十分吓人。
  
  那男孩看得也是热血喷张,高声喊着:“三哥!”老三摇着手,血雨纷飞。
  
  小女孩再也看不下去了,拍拍哥哥的头,做着手势。男孩子看看她,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三哥是我干苦工时认识的,对我非常好。”
  
  女孩撅着小嘴,十分可爱地摇着头。男孩笑道:“看不下去了?那我们回家吧。”
  
  哥哥举着妹妹大步流星往家走。妹妹急得直晃脚,示意哥哥放下自己,男孩子大声笑着,又蹦又跳,就是不放女孩下来。别看这么闹,但他腰板挺得溜直,上身丝毫不晃,稳若泰山,生怕颠着妹妹。女孩自然明白哥哥的心意,紧紧握着男孩子的手,脸上是甜甜的笑。
  
  不多时,两人来到镇子偏远的一个破落院子前,哥哥蹲下身子,把妹妹放下,两人轻手轻脚推开院门,往偏屋走。这时,正屋的大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拖拖沓沓的中年男人,脸皮枣红,满身酒气,二话不说,过去照着男孩就是一个嘴巴:“你他妈的怎么才回来?”
  
  男孩沉着脸不说话,中年男人挥起手里的酒瓶照着他的头就砸了过去。男孩急忙躲闪,一下没躲利索,酒瓶正砸在头顶上,“啪”的一声,酒瓶碎了,血也流了下来。男孩暗暗咬牙,身上青筋暴突。
  
  中年男人指着他的脑袋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个杂种!你妈就是个烂货。当初刚生下你时,要不是我心软,早就把你淹死在尿壶里了,杂种!杂种!”
  
  男孩低着头,任由鲜血从头顶往下流着。女孩子“嘶啦”一声,撕开自己衣服的下摆,踮着脚给哥哥包扎头上的伤口。中年男人一把扯过小女孩,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亲生闺女也不给我省心。不准给这个杂种包,妈的,这么多年我供他吃供他喝,也够意思了。你……”说着,一指男孩:“冯二伢子。从今天起,你跟老子上赌场,我他妈不能再这么养你这个杂种了。”
  
  名为冯二伢子的男孩,从兜里掏出数枚铜板,扔在中年男人身上:“我没有吃你的白食,这是我出去干苦力挣来的。”
  
  “还有,”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你打我可以,但不要骂我娘。”
  
  中年男人愣了片刻,随即破口大骂,一把扯住冯二伢子的衣领:“跟我走,上赌场。”
  
  深夜,赌徒们都纷纷出动。赌场是镇里占地面积最大的房子,一走进去,乌烟瘴气,这里聚集了几百名赌客。四周燃着罩着红丝网的油灯,亮如白昼,又暧昧至极,充满了鬼魅之气,犹如群魔乱舞。正前台,扯出一块巨大的雪白幕布,影影绰绰上演着皮影戏。
  
  赌场里异常喧哗,好像数万只苍蝇同时嗡嗡飞舞,吵得人脑子都大了。中年男人来到一个赌局前,眼睛放光,甩掉外褂,挽着袖子就坐了下来。对面的赌客也是老相识,赶紧打招呼:“呦,这不是冯老本吗,今天这么得空来玩两把?”
  
  冯老本舔着舌头:“郑贵,甭废话,你赢了我那么多,今天老子就是来翻本的。来,来,陪老夫赌几把。”
  
  郑贵眼睛斜眼瞟了一眼冯二伢子:“冯老本,你怎么把儿子给带来了?看样子,真的出老本了。”
  
  冯老本啐了一口:“什么儿子,屁!我娶他娘的时候,那贱女人就已经有身孕了。这贼小子,还是一怪胎,也不知什么妖怪上身。我当时就是心软,要不然哪有他今天。”
  
  郑贵让赌场老板取来两个扣盅和六个骰子。赌博方法相当简单,一人三个骰子,晃动盅碗比大小。冯老本单手捏盅,三指在上,二指在下,相当老练娴熟,一看就是久混赌场的老油子。两人上下晃动盅碗,全靠手腕着力,上下翻飞,“哗啦啦”的声响是骰子在撞击着瓷碗。
  
  郑贵边晃边说:“老本,我听得镇子上的人都说你那儿子冯二伢子是怪物,到底怎么个怪法?”
  
  冯老本低声道:“这话我也就对你说,且不可对外吐露。要不我们老冯家,这脸算是丢尽了。”
  
  郑贵笑道:“那是自然。”
  
  冯老本咽了下口水说:“这小子刚生下来时,就把接生婆给吓了一跳,这老娘们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猜怎么着,原来这小子耳朵下边长了腮。”
  
  郑贵听到事主亲口所说,吃了一惊。偷眼去瞅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皮影的冯二伢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呢呢喃喃地说:“还真是吓人啊。”
  
  冯老本恨恨地说:“当初也是心软。另外,这事儿不知怎么让县老爷知道了,给我叫去一阵吓唬,说我如果动了歪心思弄死这孩子,报到京城刑部,千刀万剐是跑不了的。没办法,养呗,就当他妈的养条狗了。”
  
  郑贵一脸诡笑:“当心不是狗,养了条白眼狼。”
  
  冯老本手一哆嗦,“啪”的一声,盅碗落地,他恍然觉醒:“这把不算,刚才分神了。”
  
  “啪!”郑贵重重拍下自己的盅碗,一把摁住他的手:“赌场规矩,落地开花。这儿可不是你家炕头,想咋玩咋玩,这是赌场!有规矩的。开吧。”
  
  冯老本慢慢掀开盅,颤巍巍地往里瞅,只这一眼,顿时浑身瘫软,三枚骰子才十点。郑贵笑着翻开自己的,十五点。他搓搓手,把筹码划拉到自己面前,还一边说着便宜话:“老本,不好意思啦。”
  
  这时,皮影戏渐入高潮,演的正是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只听得幕后传来一个老人清凉而沧桑的声音:“天无雨,地无伞,思念西湖边,杨柳飞雪堆烟……”雪白的幕布上,两个如胭脂红般的少女打着伞缓步而来,正是白娘子和小青。
  
  赌场爆发出一阵叫好的声音:“好!”
  
  冯二伢子看得入了迷,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奇妙的场景:濛濛细雨,西湖断桥边,一个女人正撑着花伞顾盼流连。眉目逐渐清晰,他一声惊呼:“娘……”那女人收了伞,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心疼地说:“二伢子,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知道打伞呢。来,到娘这里来……”二伢子已经哭得泪眼婆娑:“娘……”
  
  “妈的。”冯老本推开盅碗,他一连输了十把,所有的钱都光了。多少次想停手不玩,但看到郑贵满脸坏笑、小人得志的模样,又想翻本。越赌越输,越输越赌,越赌心越不忿。
  
  郑贵让赌场老板取来账册,翻着说:“嗯,咱俩赌了一个月,你把所有家当都输给我了。说句不好听的,冯老本你现在就是一穷光蛋,不光没钱,房子都抵押出去了。你是不是明天该挪挪地儿了。”
  
  冯老本“啪”地一拍桌子:“我……我还要赌。”
  
  郑贵一笑:“都没本钱了,你赌什么?”
  
  冯老本咽下口水:“我还有个闺女。”
  
  “那个哑巴?”郑贵呲着牙笑,“好,我就跟你赌。你这闺女,虽说是个哑巴,但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回家白天当个丫头使唤,晚上……”说着,他一脸淫笑。
  
  冯老本面皮涨红:“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赌还是不赌?”
  
  郑贵嘿嘿笑着说:“你这赌注还少点,如果你再加一样,我就干。”
  
  “什么?”
  
  郑贵瞟了一眼冯二伢子:“你儿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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