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凌挽起袖子擦了擦嘴说道：“你怎么说得我跟个真太监似的？当时郑妃母子危在旦夕，我不能见死不救。”
　　
　　朱棣表情危险地问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言凌用鸡骨头指了指头顶上，义正辞严地说道：“上边的！”
　　
　　“去！”朱棣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作势要把言凌赶出去，见言凌果真要走，忙又喝道，“回来！”
　　
　　言凌回过头来挥舞着鸡骨头问道：“大王还有什么吩咐吗？”朱棣一脸郑重地看着他说道：“以你今时今日之地位，为何还要帮我？”言凌愣了一下之后，却“啪”地一声把鸡骨头掉在了地上，嘴角抽搐着说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有志于献身大明朝宦官事业吧？”
　　
　　“滚！”这回朱棣是真的下了逐客令，只是在看见言凌忙不迭地跑出去的身影时，嘴角却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道衍啊道衍，你怎么挑了这样一个人来接替你呢？”
　　
　　建文二年年底，燕军与盛庸军主力相遇，两军随即在东昌决一死战。这是一场很大程度上将左右整个战局的战役。名将盛庸曾经与布政使铁铉一道，成功地在济南阻挡过燕军胜利的步伐，而这一次他想以逸待劳，控制形势，与远道而来的燕军展开持久战和阵地战。
　　
　　朱棣深知燕军远离大本营，久战对己方不利的道理，于是亲披素红绒袍，率领他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冲击庸军左翼，但是庸军却不为所动，反倒在盛庸的指挥下绕出敌阵，转而冲击燕军的中军，并且故意摆出纵深阵型，诱使燕军的骑兵深入，随即将其团团围住。
　　
　　燕军大队人马见主帅亲自出阵，顿感意气风发，都高喊着“见敌不杀，更复何待”的口号冲了上去。而庸军中装备了大量的火器，显然是针对燕军勇悍的骑兵部队有备而来。因此冲在前面的燕军尽为火器所伤，不得不败下阵来。偏在这时平安又率定州军赶到，见状立刻与盛庸军合兵一处，里应外合，麾兵大战，令骁勇善战的燕王也陷入到重重包围之中，情况一时间十分危急。
　　
　　燕军大将朱能拔刀尽斩眼前之敌以后，见燕王身陷重围，立刻大呼道：“周长，你带领蒙古兵奋击东北角，我去接大王出来！”
　　
　　盛庸眼见一支骑兵铺天盖地朝己方阵地上席卷而来，近看之后才发觉竟是昔日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蒙古铁骑，只得撤下西南角的兵力前往抵御。朱能见燕王之围稍解，立刻挥刀冲入敌阵之中，奋力死战掩护燕王突围。盛庸乘势猛攻，擒斩万余人，燕军大败。
　　
　　这时天色已黑，朱棣杀得兴起，竟然不知自己的主力已经败北，直到回到大营之后，才知道燕军步军已经败退，而大将张玉不知自己已经突围，也拨马冲入敌阵解救大王，连连击杀数十人，最后终于被创而殁。
　　
　　连自己最为倚重的大将张玉都战死了，朱棣深感痛切之余，再也无心恋战，率领燕军一路突破平安和吴杰等人的重重拦截，最后终于狼狈地退回了北平。
　　
　　消息传到南京，朝廷上下自然又是一篇歌功颂德之声。除了公开恢复被朱棣直指为“朝中奸臣”的齐泰和黄子澄官职以外，建文帝还抽空搞了一块两尺见方的青玉大印，命名为“凝命神宝”，上面的印文为“天命明德，表正四方，精一执中，宇宙永昌”，比普通的宝玺字数多出数倍不止。仿佛如此一来，他朱允炆便果真领受了天命，从此之后就会天下太平，宇宙永昌了，他的叔叔们也会乖乖地竖起白旗来向他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