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古典美人!
虽然看惯了玛雅这样带着浓烈异域风情的美女,之前也在建文帝的宫中见识不过不少东方的古典佳丽,可是言凌乍见高瓘身边的那个女子时,还是忍不住要惊叹一声“人间绝色”。
和玛雅那种神秘张扬的美貌不同,这个据高瓘介绍名叫“岚烟”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有着如同雨后的海棠花一样清新娇美的容颜,而她的皮肤也和高瓘一样地白皙,眉心还有一点嫣红的美人痣,头上梳着的是胡人中间很流行的双环髻,上面斜斜插着一支精美绝伦的堆云状金步摇,身上穿着的垂髾服上伸出来的纤髾层层叠叠,走起路来的时候如同莺飞燕舞,让从未领略过此等美妙风情的言凌简直看傻了眼。
岚烟见言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顿时羞红了脸颊,一转身便藏到高瓘身后去了。高瓘并未露出受到冒犯的神情,而是耐心地等到言凌收回目光,才对他说道:“岚烟有些怕生,让言兄见笑了。”
言凌从高瓘对岚烟那种爱怜的态度,已经猜到这个女子很可能是他的宠姬,自己刚才的举动的确是非常失礼的,连忙摆手道:“应该避讳的人是我。在下就不打搅二位了。”说罢便拱拱手想走。
高瓘趋前一步说道:“言兄见外了。我来别苑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言凌有些惊讶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问道:“高兄请讲。只要言凌办得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高瓘居然把岚烟从身后拉了出来,又指着她对言凌说道:“我很快就要出一趟远门,又不便把岚烟安置在府里,所以想请言兄代我照料她。我多不过半年。少则数月,就会回家来了。”
言凌暗自苦笑道,“原来是要金屋藏娇。想不到这高瓘看起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背地里也还是会瞒着大老婆偷情的风流人士。”
高瓘仿佛看出了言凌心中所想,叹息了一声说道:“岚烟来自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所以我不能把她送回去,并非舍不得割爱。”
轻易就被人看穿心思的言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同时注意到岚烟因为高瓘的话脸色暗淡了一下。言凌看得有些不忍,便转移话题问道:“可是高兄,你把岚烟托付给我这样萍水相逢的人,难道就不会担心吗?”
高瓘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我与言兄相交多日,虽未深交,但却相信言兄必定不是那等见色忘义的小人!眼下我实在不放心让其他人来照看岚烟,所以只好拜托你了。如果有人上门来查问,你就说岚烟是你妹妹,跟随你一道在这里借住好了。不知言兄意下如何?”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妹妹……”言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接受了这项出人意料的任命。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险些被破屋砸死的言凌虽然经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距离完全康复也尚需一段时日,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高瓘说走就走,第二天清早便已经不见人影。岚烟的性格却出人意料地活泼,很快便厌倦了在别苑里拘束的生活。她和言凌混熟了以后,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十分亲热,言凌也觉得受用得很。最后言凌终究经不起岚烟的软磨硬缠,同别苑的管家说了一声,又让他安排了一辆马车和几个随从,自己便带着岚烟逛京城去了。
刚一进邺城,言凌立刻被眼前的繁华景象吸引了目光。岚烟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说起邺北城的历史,从春秋时的邺令西门豹一直说到在这里定都的曹魏,竟然还能背诵建安七子的名篇,看来是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言凌不禁有些好奇岚烟的身世,便试探着问道:“你曾经读过不少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