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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西藏(2)

无上天2012 作者:莫争


  一路上,高速公路两旁都是熊猫的画像,车水马龙,太平景象,天气也明媚,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一点。
  
  大巴开到了终点站,我空手下了车,反正拿了画,随便找个火锅店吃一下,泡壶茶,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回程了。
  
  当然,如果进程这么顺利,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写故事了。
  
  我刚下了大巴,周围熙熙攘攘,人流汹涌,我正忍受着那种站在茫茫人海中,宛如孤岛般的荒凉感。突然,一片邂逅的浪花撞击了我一下。
  
  不要多心以为是艳遇,艳遇你得去春熙路旁的酒吧。是一个西藏喇嘛。
  
  他已到耄耋之年,脸上遍布皱纹和累累伤痕,高鼻子也结着血痂。他这么老,又遍体鳞伤。
  
  他的皮肤如同久经风霜的蜡皮,身材瘦小,上身穿着缎子镶边的坎肩,外披一条破旧的羊毛织成的红色大披风,藏语称“达冈”,下身着红色僧裙,肩头斜缠一条比身体长约两倍的暗红色袈裟,也是破洞百出。头上戴一顶脏兮兮的宝座形莲花帽,所以无疑是宁玛派的了。
  
  宁玛派是藏传佛教流派之一,该派的僧人都戴红色僧帽,所以也被称为红教。在各派中历史最久,形成于公元11世纪。“宁玛”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古”和“旧”,所谓古,是说它的教理是从公元8世纪时传下来的,历史悠久;所谓旧,是说它的一些教义教规以古时候吐蕃的旧密咒为主。
  
  在成都街头的喇嘛还是不少的,也有不少西藏车牌的车。但是他鼻青脸肿,脸色苍白,一把年纪了,怎么来的满脸伤痕?看那伤痕又似乎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新的伤口。
  
  他十分慌张,和我撞了一下,勉强扶住大巴的车身才站稳脚跟。“您没事吧?”我好心地问。
  
  “我,我……”他惊慌失措,舌头也打结了,还不时地往人多处看,好像在回避着什么。
  
  “怎么了?需要帮助吗?”我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
  
  他的坎肩腰上本有缎制水袋,但还是接过了我的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这才清醒了许多。
  
  “这,这是哪里呀?”他问。
  
  “盐市口啊!”
  
  “喔。”他问,“你知道武侯祠怎么走吗?”
  
  武侯祠是纪念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的祠宇。“这个……”我犹豫了一下,武侯祠我当学生时去过,可是一下要我指路给他,我也说不清楚。
  
  “要不,打车过去吧。”我说。
  
  “也,也好。”老喇嘛还是瞻前顾后,刚走了几步,突然不小心,袈裟被一辆电动车的车柄刮了一下,怀里掉出了一包白花花的东西。
  
  “啊!”他紧张地大叫一声,立刻把那包东西拾起来,鬼鬼祟祟地放回怀里,还慎重地拍了几下。
  
  毒品?我一惊,这喇嘛怎么贩卖起毒品来了?还是说,他根本是毒贩伪装的?
  
  “莫争!”这时,画家赵夜白开车来接我了。
  
  夜白出身在北方燕赵,人高马大,一头长发,谈吐文雅,有文将之风。
  
  “哥们!”我跳上他的副座。
  
  “你和那喇嘛认识?”夜白问我,“瞧他帽子,好像是个高僧。”
  
  我心里一片迷乱,如果是高僧,怎么可能是个毒贩?我又琢磨和他的对话,那老喇嘛虽然没有心如止水,但也算颇有修为,和害人纵毒的贩子那种浑浊势利的煞气截然不同。
  
  总之,他不像个毒贩子!
  
  “嘿!大师!”我叫夜白把车停下,“大师,要不我们送你去武侯祠吧!”
  
  他用青肿的老眼怀疑地打量着我们,又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嘈杂的人潮。
  
  我和夜白面相都比较好,这是青城山的老道亲自看的。不过据说夜白的晚年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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