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哥哥，以生哥哥……”一个学生晃着以生的脚，他顿时从记忆中醒来。

“什么事呢？你快点跟碧如姐姐学跳舞啊。”以生蹲下来抚摸着他的脑袋说。

“以生哥哥也一块去跳吧。”那学生不断地拉着以生的手。

他发现自己抵挡不了孩子的激情，便笑着同他一起加入舞蹈队伍。

之前在学校表演歌舞剧的时候以生已经学了不少民族舞，这次跟碧如配合起来也非常默契，几分钟后他们便进入角色。

跳着跳着他们两人便牵手舞起离别的故事，仿佛真的回到舞台上一样，他们目光交错，相拥起舞。等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掌声，他们连忙停了下来。

原来，学生们都在看他们跳舞。

“你们怎么不好好学呢。”碧如笑着集合着学生。

“碧如姐姐你们跳得好棒啊。”

“你们好好学也可以像哥哥姐姐这样。”以生说。

“我们想继续看你们跳舞。”

“你们先好好学，学好了姐姐再跳给你们看。”碧如笑着说，她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灿烂，给予人一种温暖阳光的味道。

“碧如姐姐，你那么漂亮，以生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听到这话碧如却突然愣住了，她该怎么回答他呢？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学生天真无暇的问题，然而这却勾起了埋藏在她心中忧伤，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学生，她甚至期望以生能回答，这样也能知道他是否还在乎自己，然而转头看了一眼以生，却发现他很平静的笑着，仿佛他不在乎一切似的。

碧如很是伤心。

“不好意思，你们先跟以生哥哥玩哦，碧如姐姐先去下厕所……”

说完碧如便匆匆离开了，其实她只是找了一个离开的借口，可以生似乎并没察觉出她的痛苦。

碧如独自一人躲在一处隐蔽的墙角下哭泣，她不想让学生们听见她的哭声，更不希望让以生知道她在为他流泪，她只愿把所有的孤独埋藏在心里，就仿佛她对他最初的爱……

她想起初次见到以生。那时以生是一名刚刚踏入学校的新生，而她是接待以生的学生会成员，那时以生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十足挑剔而且得理不饶人的新生，然而当他看见碧如正要搬行李的时候他却主动过来帮忙，而且一帮忙便是两天。那时，她便被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感动了。分开的时候，她觉得他离去的背影，格子衬衣风筝般飞扬的时候如同那不断远去的怀抱。

而真正喜欢上他的时候是歌舞剧的面试。

那时碧如作为主考官很主动邀请以生来参加，没想到他很随意便给拒绝了。当时她只是出于强烈的“女强人”感，强烈要求他过来参加面试，然而以生不仅仅没准时到来，而且也没回她的短信。

那时，面试早就开始了。碧如才相信以生是不会来的。

面试的同学一个接一个上台，寥落的她却时而抬头发呆；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在纸上杂乱写一些文字。这一系列挣扎，碧如发觉自己的内心情感像是一个有破洞的瓶子，里面盛不下太多情感的泪水，可不装水的瓶子终究是空虚的。

等清醒过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在笔记本上写满了“黄以生”的名字。那时，碧如喉咙突然哽咽起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样一种感觉。而此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上台了。

是以生……

面试后，他们在校路上散步着。那时，昏黄的路灯扶不起浮动的树影。

沉默许久，碧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了内心的感觉，而已经有女朋友的以生却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微微笑了笑，释然后有种莫言的空虚，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跑开了。

那时的夜晚如墨，路旁高大的法国梧桐在灯火的映衬下摊开一片寂静的影子，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不远处嬉闹的笑声。

再后来，当她再次去安慰失恋的以生时却听到他说他想自己安静下。那时，她突然觉得他的眼神深得如一口枯井，引人眩晕却无法坠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