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安排工作,是不是预示她很信任我,那么,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约会了?”关光的想入非非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挣扎了一下,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跳到了地上,盲目地转了几个圈后,蹲在了关光的脚边。
他已经没有心思管我了,打开文案,沉思起来。夜色越来越重,最后连星星都忍不住躲到云彩后面睡觉了。关光依然伏案工作,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能让人焕发出这么大的能量,那么,想来丢丢那几日,也得益于她和洛迦的爱情力量吧。
我摇摇尾巴,回去睡觉了。我没有爱情,只有思念,对过去一些美好事物和感情的无比思念。
其实,我还有一个愿望,是来到北京以后才日益强烈起来的,那便是,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有干净的阳光,清澈的流水,还有永远不急不慢的时光,那里,是我南方的家。
那个漂亮的女上司
在交谈中途我们哑然以对,
无可奈何地微笑。
我们的人
无话可说。
辛波丝卡
灰蒙蒙的天,阳光迟迟不肯落下来,这个夏天并不炎热,但却特别阴郁,整个城市笼罩在令人沮丧的细雨中。
我背对着即将要撕裂的天空,和丢丢一起蹲在窗台上。这是城市郊区的一幢老旧楼房,从顶楼隔着窗户玻璃看去,楼底的行人和车辆就像海底深处游来游去的鱼,只看得到身影,却听不到声音。像一场正在上演的哑剧,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困在了某处,无处宣泄。
“好安静啊。”
“嗯。”
“这种天气真是没劲。”
“嗯。”
“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能出来。”
“嗯。”
“真怀念过去和爸爸在一起晒太阳的日子。”
“你大可不必怀念,因为你的过去已经不存在了。”
“我想找到爸爸和他一起去沙滩上吃猪排饭。”
“将来的事情要到将来再决定。”
丢丢说完后自认为幽默,她陶醉地仰着脖子对我投来嘲弄的眼神,她总是在我抒情感慨的时候打击我,以显示自己多么冷静理智。
我本想对她讲昨天,我对于思念的那些认识,但现在,我没有吭声,将头扭向窗户的方向,正好看到关光站在楼下,他身后还有一个姑娘,穿着长长的碎花裙子,在灰色的天空下像一只斑斓的蝴蝶一样。
他们很快就上了楼,丢丢在门锁扭动的时候,迅速地跳到了床底,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也随之进到了客厅。
“安总,请随便坐,我去给您倒水,想喝什么?”
“不用客气了,小关,我喝什么都可以。”
“那来一杯绿茶吧。”
“别忙了,咖啡就可以了。”
“好,稍等。”
那个被称作安总的姑娘看起来和关光很熟悉,她在客厅径自转着圈,碎花的裙摆晃得我有些眼晕。
“嘴里说着随便,但其实早有主意的女人最可怕。”丢丢又不失时机地卖弄着她的人生哲学。
关光把咖啡端了过来,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右手一直在不停地揉搓着袖口。
“小关,我只是顺路随便来和你聊一聊,你不用紧张,出了公司,我们就不分上下级了。”
“哦。好的,安总。”
我看到关光的嘴角挂着局促的笑容。
“叫我安娜好了。”漂亮的裙摆拂过关光锃亮的皮鞋。我以女性敏锐的直觉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便是令关光魂牵梦萦的女经理。
“这不好吧,我还是叫您安总好了。”
“小关,你就这么怕我?”这位安娜经理看起来似乎对关光有几分好感,亲自到家里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