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还有让人不悦的感觉,被枪管顶上脑袋的触感不是那么快就能消失的。李鹭脱下胶皮手套,按在还有红色印子的额头上。
李鹭的这个诊所时不时会惹上一些麻烦,枪械弹药之类的算是常见。弄得她对于突如其来的危险渐渐麻木不仁。早上那个金头发的大高个儿,着急得几乎立即就要开枪。李鹭能够感觉到,保险栓全开,他扣住扳机的手指十分紧张。如果不是考虑到病人情况危急,真想好好地让他尝尝全能诊所医生的手段。
奇斯,这敢于肆无忌惮地在医生面前挥舞枪械的大笨蛋。枪管贴着额头的冰冷刚硬的触感,在眼睛前晃动的枪械特有的烤蓝色泽,还有他那双饱含了浓艳绿意的眼睛……
李鹭丢下手套,心烦意乱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应该庆幸奇斯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地盘,否则再坚持下去,李鹭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会抄起牙科电钻直接往那颗恼人的脑袋上打孔。居然敢拿枪顶她,真是不要命的家伙。
“真是的,怎么最近总是想这种血腥的事情?看来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然歇业几天去度假吧。”她自言自语地说,边收拾起那些血染的被单,准备丢进洗衣机清洗。
门铃突然响了,李鹭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她几步来到诊所里间,拧了几道门锁才把后门打开。
外面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人,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净透亮,像是还在读书的大学生。他穿着白色立领衬衣,打着紫红色领结,手里提着一个保险饭盒。他是在几个街区以外上班的酒保,基于此人性格别扭不愿透露全名的缘故,大家只叫他杨。
“我饿了!”杨说。
“……”李鹭沉默,过了很久都不让他进门。
“好吧好吧,我不是来吃饭的。”杨一脸的不高兴,“这是我最近搜集到的,市面上最新流入的致幻药。上市才一个月就有至少五个人死于停药综合症了,医院对它导致的毒瘾完全束手无策。你帮看看能不能配置出相应的戒毒替代物。”
“我尽量。”李鹭说,小心翼翼地接过饭盒,“先帮我准备十只猴子试药,不够的话我再联系你。”说完她就要把后门关上。
杨不识趣地用力撑住门口,死死地堵在那里不让她关上,颇有点死皮赖脸的样子:“等等,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今天接了什么生意,怎么这么血腥!”
“想知道?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别这么冷淡嘛!让我猜猜……史克尔?斯特拉托斯!的大头之一。”杨奸笑得很可恶,“然后还有谁呢,嗯,奇斯?威廉姆斯呢,有没有觉得他的名字很熟悉?起司面包先生……”
李鹭微微地笑了:“连我的诊所都查得这么详细,你是不想活了?还有,别忘了我们的规矩是什么。”
杨倒吸一口长气,情报是他的爱好,但也是李鹭的禁忌。他无聊时自己查查李鹭的情况就罢了,怎么还耍宝到她面前,这不是找死吗?李鹭笑得灿烂,杨的背脊上已经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