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太瘦了,从小就希望富态一点,可惜总没如愿。”陈汐说。刘竟借机捏了捏他的肩膀,点点头,“的确是瘦了一点儿,嗳,晓娜,你跟在一起时觉不觉得硌得慌?”她故意逗宋晓娜。
“硌得慌,我也情愿,你能把我怎么着吧!”宋晓娜跟刘竟戗火。“谁敢把你怎么样?谁能把你怎么样?谁又有闲功夫在乎你怎么样?你就快说说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吧。”刘竟的眉毛挑得老高,催促宋晓娜。
宋晓娜说:“我就遗憾到现在也没生个孩子,都没人叫我一声妈。”
“想不到宋姐这么传统,反正我是不想生孩子,我自己就永远是个孩子,生了孩子也不会养活。”梁惠显然跟宋晓娜志趣不同。
“上帝给我们女人子宫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吗?”宋晓娜抢白了梁惠一句。
“那倒是,我们身体的所有部件都是要派用场的。”沈锦梅说。
郭仲夏沉吟一阵说:“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趁着年轻去一趟西藏,现在支气管不好,心肌又缺血,再去也够戗了。”
梁惠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靠着岩壁说:“我最大的遗憾是一辈子没穿过婚纱,照几张相。”
“别担心,将来我来满足你这个要求。”甘以文上赶着说,他拿她简直是当个公主供着。
“去,嘴甜心苦,一肚子花花肠子——男人都一个德行。”仿佛触碰到了老疮疤,梁惠突然愤怒起来,她一把将甘以文搡打开。陈汐心说:在座的这些人,其实最大的遗憾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没有找到他最爱和最爱他的人,一颗心因为没有依傍没有温暖而结了冰……还好,自己不在此列,自己有宋晓娜。
尽管他曾经失去过她。
问到潘笑易的时候,他却说出一番叫大伙儿意想不到的话:“我最大的遗憾是几年前北约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之后,没能组织起一支志愿军,去打丫的美国,政府可以顾忌这顾忌那,我不怕,我就一个信念,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刘竟殷勤地给潘笑易脑袋下边又垫了个枕头,冲他挑了挑大拇哥,“真是一条汉子,我佩服,不像有的人光考虑高矮胖瘦、生不生孩子……”这话无疑是一种挑衅,宋晓娜想反驳,被陈汐拦住了——因为,潘笑易的这个想法,当时他也有过,也曾想跟当年志愿军一样,扛起枪来,跟美国佬干一仗,就是同归于尽也比在街上游行喊口号强,起码不那么窝囊。
“你们猜,我最大遗憾的是什么?”沈锦梅把围巾裹得更严实一点,免得寒风飕脖子,“我遗憾我没能混个体委主任干干,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足协撤掉,不再让国足给我们国家丢人现眼了。你们不知道,我是个超级球迷,有球必看,看了必生气……”梁惠说,“你不会不看吗?或者看也只看英超、意甲、西甲。”沈锦梅苦笑了一下,“不看,心里又痒痒,浑身不得劲,这不是有病嘛!”梁惠摊开两手说,“那就没辙了。我看球,不看输赢,光看帅哥,小贝呀,小罗呀,卡卡呀……”她还想往下说,甘以文使劲掐了她一把,她咧咧嘴,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刘竟是最后一个说的:“我最遗憾的是我奶奶死时,分遗产,别人都分了房子分了家具,却只分我一对蜡烛台,很旧,还长满了铜锈,我一气之下,把它卖给了收废品的了。”陈汐问她,“卖了多少钱?”刘竟说,“五块钱。”郭仲夏摇摇头,“卖亏了。”刘竟说,“不但亏,而且亏大发了,后来人家拍卖,卖到七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