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焦仲卿就照高炳臣的吩咐匆匆来到书库房,在一排排堆满一卷一卷的竹简书架边仔细翻着什么。翻了好一阵,才在一个书架上取下一捆有关琴理方面的竹简。
焦仲卿高兴地捧着竹简走出书库房,正好遇孙少吏迎面走来。
“仲卿,你这是……?”孙少吏不解地问。
“嗨,高主簿要看看音律方面的东西!”焦仲卿说。
“哟,……?!他怎么也爱上了音律?”孙少吏用迷惘的眼神望着焦。
稍顷,焦仲卿说:“我也感到奇怪!”。
“有意思,有意思!” 孙少吏笑道。一会又低声地说:“发现没有,高主簿这一阵总是乐滋滋的,衣服也穿得光淌淌,春仙楼也不见去了!”
“该不是主簿大人又要高升了。”焦仲卿想了想,说。
“高升不高升不清楚,看样子是遇到好事啰。唉,也罢,我们倒落得个自在。” 孙少吏笑道。说完,便往书手房走去。
焦仲卿拎着竹筒书匆匆走进高炳臣的公事房的,高炳臣皱着眉头吃惊地:“哎呀,要看这么多!”
“这只是部分琴理”。焦仲卿放下书筒,又有些迷惑地笑道:“不知高主簿竟对古琴有了兴趣?”
“不闻古人云‘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高炳臣说罢,俯首看简。为了给未来的丈人和女人留个好印象,高炳臣说什么也要好好装点一下门面。
焦仲卿怦然心动,情情恍惚地重复了一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焦仲卿正准备离去,高又急忙叫住焦。
高炳臣犹豫了一会,欲言又止,扬扬手说:“仲卿,慢走!”
“主簿大人有何吩咐?”焦仲卿不解地看着高,停了下来。
高炳臣了无头绪地看着书筒,说:“你说说这古琴,……哎呀,这、这怎么说?就是说这琴乐……哎呀呀……”一边说一边不知所措地比划着。
“不知主簿问的是不是琴的乐理?”焦仲卿说。
“对对,就说这乐理。”高炳臣笑道。
“其实这也不仅于古琴,大凡乐器皆如此。何为乐?乃为心声,皆感于外而形于内,由内而外发于声,即能引人如听。外者,山水节气功名利禄,人眼所见,世人所求,皆为外者;内者,即我心,有心者则有所求亦无所求……”
“太、太复杂,你还是说简单点的,比如说这琴何谓……七、七弦。”高炳臣连摆着手,打断焦的话。
“原是五弦,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而排,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而定。周文王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清音哀怨,谓文弦。后武王伐约,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武弦。便有了今日的七弦,故能奏出人间百态、万千气象。”焦仲卿解释道。
“好,这么说我还能明白,既简单又玄奥!好!”说完,又指着简,“还有这呢……!”高炳臣一边点头,一边吃力地记着。
焦仲卿耐心讲解着。
高炳臣苦着脸,耐着性子听着,为了美人,就搏一搏吧,免得到时露馅。
焦仲卿费力地教了高半天,才急忙回到书手房。这会,高炳臣躲在幽僻的府衙甬道,嘴里念念有词,两只手做出弹琴的动作,一会又伸头朝竹简看看。
两个差人好奇地看着高,从高身旁走过,见高怪异的举动忍不住想笑,却又强忍着。
“笑,笑什么?不认识我吗?”高炳臣回头见差人偷偷窃笑,火道。
两个差人赶忙捂住嘴。
午后的阳光火球一样燃烧着地面,焦仲卿斜背着只布袋,骑马向前疾驰。
不远处,就是高炳臣的表妹秦罗敷的家了,焦仲卿受府衙的委托,把秦将军——秦罗敷之父捎来的信物转交给秦母。
马蹄“得、得”地冲上青石板路面,一会,就到了秦府门口,这是座豪华的大宅,门额上写“秦府”两个烫金大字,门前有宽阔的台阶,楼顶为琉璃瓦盖,全楼绛墙碧瓦,讳丽雄特,大门两侧有侍卫把守,足以看出主人的地位不凡。
这时,面相温和、雍容的秦母和女儿秦罗敷在后厅里绣花,母女俩一边说话,一边绣花。
“夫人,老爷捎信来了!”仆人进来说。
“拿来吧!”秦母懒洋洋地说。
“还捎来了礼物!”仆人又说。
“那就一并拿来啊!” 秦母对仆人说。
“人家说要当面呈给夫人。”
“你拿来不就得了!” 秦母不耐烦地说。
仆人转身来到前厅,对焦仲卿生硬地说:“我们夫人说,让你丢下信和物。”
“不行!请禀告夫人,一定要亲手当面相呈。”焦仲卿不容置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