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做垆公的故事嘛,有何不可?”赵子陵笑道。
“可我上有含辛菇苦养我一生的老母亲,下有尚未出嫁的妹妹,怎么能忍心丢得下?!” 焦仲卿忧心忡忡地说。
“哥,有什么不可?娘,有我呢,怕什么?”为了哥哥的幸福,香草懂事地安慰道。
“仲卿,我并非教你做不孝之子,只是想这一番私奔,躲过风声,待生米煮成熟饭,那时回来也无事了。不闻那卓王孙最后还是认了司马相如这个女婿嘛!” 赵子陵又笑道。
焦仲卿沉默了好一会,犹豫起来。
“既然你那么爱着兰芝,兰芝又那么爱着你,现在只有这一线生机了,机不可再失!”赵子陵正色道。
香草望望举棋不定的哥哥,连忙说:“哥哥,先生大哥说的对,家里的事有我呢,放心。”
焦仲卿想了想,虽然心里很放不下母亲和妹妹,但为了能和心爱的兰芝在一起,焦仲卿终于点点头,或许只能这样了,他想。
响午后,秦罗敷便急忙出门,坐上轿子直奔刘家,一来是想看看兰芝的病情,二是想劝劝兰芝和表哥高炳臣尽快完婚。
秦罗敷走出轿子向屋里走去。
钱氏在客厅里收拾着,一转身便看见秦罗敷进来,忙招呼道:“哟,罗敷!”
“听说兰芝病了,特地来看看。”秦罗敷笑道。
“你也听说了?唉,两天没吃什么了。”钱氏叹道。
“我还等着喝喜酒呢,哪能不知道!”秦罗敷说。
“我带你去。”钱氏热情地说。
“都是熟门熟道,你忙!” 秦罗敷边说边向里面走去,一进房间便喊“兰芝”。
兰芝见秦罗敷进来,赶忙撑起身子,招呼道:“是罗敷啊!”
秦罗敷走到床边,见兰芝要起身,忙阻止说:“你就别动了。”
“没有事!”兰芝说。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秦罗敷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兰芝说。
“谢谢你,罗敷!” 兰芝感激地看了秦罗敷一眼。
“好姐妹还说这样的话!”秦罗敷忙笑道,说完,又细细打量着兰芝,接着说:“唉,倒是真的瘦了,气色也不好!”
兰芝默默听着罗敷的话,一时百感交集,不由泪水卟漱滚下。
秦罗敷急忙掏出手绢,轻轻试去兰芝的泪水,定定地注视着兰芝,劝慰道:“唉,赶在婚嫁时病了,心里总是有些郁闷,我听说了心里也同样不好受呀,不过慢慢就会好的。”
听着罗敷贴心贴肺的话,一阵久违的温暖如水般漫上心窝,兰芝看着好友,打开心肺说“罗敷,你当我真的病了吗?”
兰芝哪里想到,一直被自己视为知心朋友的罗敷此刻早己心猿意马,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罗敷喜欢的男人是一定要争的,哪怕对手是好友,也决不让步,罗敷要从兰芝手里争夺暗恋的仲卿了。
“那……你?!”这会,听兰芝这么说,秦罗敷大吃一惊。
“我没有病,可我的心病了。一想到马上要和高主簿结婚,心,就一阵阵发痛,如同大病一场。”兰芝继续对秦罗敷把心挖。
“兰芝,事到如今,还是想开点,毕竟是在一块过日子!”秦罗敷不动声色地劝道。
“不,和一个欺骗自己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一辈子要生活在一起,罗敷,你想想会是什么滋味?”兰芝难过地说。
“悔婚?只怕伯父伯母也不会同意吧?”秦罗敷又小心地试探道。
“唉!他们让我大门不准出,二门不准迈呢!”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这病只能装个三、五天,总不能一直装下去呀?”秦罗敷继续探询兰芝内心的想法。
“仲卿正在想办法呢。”兰芝好看的丹风眼泛出一丝欣慰的光晕。
“焦仲卿……他……?”秦罗敷心里猛然一震,她不安地紧盯着兰芝的脸,试探道:“你和他……?”
“从那次相见,我就更忘不了他。他的才学,他的人品,都让我一直难忘!” 兰芝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幸福地笑道。
秦罗敷强压着心中的痛苦,小心地打探道:“他、他会什么办法?”
“他来过两次,都是悄悄的。”兰芝毫无保留地说,露出欣喜的笑容。
秦罗敷感到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不由痛苦地看了兰芝一眼,一种无名的嫉妒和醋意油然升起,在罗敷的心里迅速发酵膨胀和蔓延,她决定拆散兰芝和仲卿。
顿了会,秦罗敷又探询地问:“他?他能进得这个门?”
“只能扮成来看病的郎中悄悄见面,他在药单上暗示正在想办法。”对好友毫无设防的兰芝又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