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敷猛地一愣,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的脸渐渐有些苍白起来。
兰芝全然没有觉察到罗敷的变化,叹道:“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主意?”说完,又用求助的目光投向秦罗敷,恳切地说:“罗敷,你会有什么好办法?”
“我?噢,噢……” 秦罗敷从自己的心事里回过神来,慌乱地支吾道。
罗敷又耐着性子,假惺惺地劝慰了兰芝几句,才告辞走出刘家,钻进在一旁等候的轿子里,轿子在山村大道中缓缓向前,秦罗敷神情迷惘地陷入沉思里,一方面她即同情兰芝的遭遇,另一方面她又不忍失去焦仲卿,罗敷不安地矛盾着,这一切使她感到痛苦,可是,如果成全了兰芝,便意味着失去仲卿,无论如何,兰芝嫁给表哥也不会吃亏啊,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很好吗?她兰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表哥能看上她,也算是她的造化和福气了,只要表哥和兰芝结了婚,自己才有可能和仲卿走到一起,秦罗敷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心里的那个念头更强烈了:“不,我不能失去焦仲卿,不能就这样失去他!”
一个小时之后,轿子停终于停在秦府门口,仆人忙从门口的台阶上下来,掀开轿帘。
秦罗敷正准备下轿,想了想,又吩咐道:“不,马上去高府。”
此刻,惶惶不安的刘母又走到兰芝房里,坐在床檐上,关切地看着兰芝。
“兰芝吃点吧,我给你煮了面条。”钱氏端着一碗面条走到床边。
兰芝摇摇头。
“人是铁,饭是钢,你已两天没有吃了。”钱氏劝道。
兰芝还是摇摇头。
“你还是把那个郎中请来,虽说是个江湖郎中,可前天给兰芝把的脉,说的病因全都在理上,吃了几帖药,也是见兰芝精神稍好点。”刘母想了想,抬头对钱氏说。
钱氏点点头,转身离去。
刘兰生脸色沉郁地在客厅里躁动不安地来回走着。他心里一直想着那笔冬服生意,希望兰芝的病早点好起来赶快和高炳臣完婚。只要他们完了婚,他才能拿到那笔大生意,发财的梦才有可能实现。他朝兰芝房间那边望了望,又走到过道上,悄悄走上楼梯,朝上望了望又走下来,回到客厅又焦躁地来回走着,看来妹妹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两、三天的时间又很快过了,如果惹得高炳臣不高兴,生意的事就泡汤了。他决定再去高府一躺,请求再宽限些日子,这样一想,忙向外走去。
这时,刘兰生匆匆来到高炳臣家客厅,和高炳臣商量延迟婚期的事,高炳臣不耐烦地踱着步,回头问刘兰生,语气生硬地说:“那么到底什么日子?”
“家父的意思,怎么也得等兰芝病好,休息调养一段日子成亲。”
“这么说,还是不能定下日子。”高炳臣疑惑地说。
“马儿的缰绳在你手里,反正兰芝也是你的人,跑不掉!”刘兰生笑道。
“那刘兄,冬服的生意,也得等兰芝成亲了我才能给你。”高炳臣冷笑了下,淡淡地。
正说话间,秦罗敷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冷不热地说:“表哥,只怕你和兰芝的亲未必结得成哟!”
高炳臣和刘兰生连忙回过头,吃惊地看着己走过来的秦罗敷。
“罗敷!”表妹的不期而至使高炳臣感到意外。
刘兰生怔怔地望着秦罗敷,秦罗敷打量着充满喜气的屋内,揶揄道:“真是满堂喜气盼春色啊!”
“罗敷,你刚才说、说什么?”高炳臣惊异地看着她,急忙问道。
秦罗敷收回目光,转身对高炳臣淡淡笑道:“表哥,我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是什么意思?”高炳臣心里忽地一愣,急切地看着罗敷。
“罗敷,大喜的日子可别瞎说。”刘兰生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秦罗敷转身对刘兰生讥讽道:“刘公子,令妹的事你还要问我吗?”
高炳臣迷惘地看着刘兰生,沉默不语。
“妹妹的事我当然清楚,要不是生病,这不就早成了高主簿的夫人了!”刘兰生笑道。
此刻,一股莫名的怨恨袭上秦罗敷曲折的内心,她冷笑道:“刘公子,只怕她害的是‘心病’吧!”
“心病?”刘兰生吃惊地看着罗敷。
“罗敷,到底怎么回事?”半响,高炳臣紧盯住罗敷的脸说道。
秦罗敷终于不计后果地豁出去了,大声道:“兰芝爱的是焦仲卿,等的也是焦仲卿!”
“焦仲卿?”如石破惊天,高炳臣立刻惊住,呆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