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刘兰生也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高炳臣疑惑地回头望望刘兰生,刘兰生定了定神,大笑起来:“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兰芝怎么能爱上焦仲卿呢?听都没听说过。再说,这些日子她是大门不准出,二门不准迈,她和焦仲卿哪能见得上面?不要说她出不了门,就是外人也进不来!笑话,天大笑话!”
“可有一个人能进出刘家的大门。”秦罗敷镇静地说。
“说,谁?”刘兰生满不在乎地。
“郎中!”秦罗敷道。
“郎中?”刘兰生迷惑地重复说。
“看病的郎中!”秦罗敷又补充道。
“不错,倒是有个郎中过来给兰芝看过病。”刘兰生不以为然地说。
稍顷,秦罗敷一字一顿地望着刘兰生,说:“那个郎中就是焦仲卿!”
刘兰生猛然一震,眼前立即闪现那一幕情景:化妆成郎中的焦仲卿下楼,正遇刘兰生上楼,焦仲卿赶忙低下头。俩人擦肩而过。刘兰生似乎感到面熟,又回头望去。
好一会,刘兰生才回过神来,慌忙否认道:“是觉得面熟,可怎么会是他呢?”
“你这家伙,一个大活人竟看不住,还口口声声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呢,真是蠢极了!”一直沉默不语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高炳臣此刻大怒起来。
一股无名之火在刘兰生脚底升起,刘兰生被激怒了,他铁青着脸,说:“我这就回去,看我怎么收拾这个混蛋!”
这时候,刘兰芝家中,化妆成郎中的焦仲卿坐在桌旁写药单。
“先生用茶。”钱氏把一杯茶放在焦仲卿面前。
“先生刚才说的全在理上,没想到先生年纪轻轻的,医术还是非常高明呢!” 刘母在一旁赞赏地看着焦仲卿,笑道。
“老夫人过奖了。我这开了药单还请速去把药买来,以便小生详告几味药的煎法。”焦仲卿说罢,把药单呈给刘母。
“就照先生说的把药捡回,快去快回。”刘母急忙把药单递给钱氏。
钱氏应声离去。
“娘,先生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病,怕也饿了,娘还是做点什么吃的让先生填填肚子吧!”兰芝脉脉含情地望了仲卿一眼,很想单独和仲卿说说话,忙借口支开母亲。
“不用了!”焦仲卿客气地说。
“倒也是,我这就去做点吃的。”刘母说罢,连忙起身离去。
焦仲卿见刘母离去,轻轻地掩上门,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四目相望,情意切切,两人激动地拥抱起来,诉说着心里的相思之情。
钱氏匆匆来到城里药铺抓药,一会便拎着药包从药铺里出来,正巧被气冲冲走过来的刘兰生撞见。
“你这是……?”刘兰生盯着媳妇说。
“给兰芝捡的药呢!”钱氏低声说。
“给我!”刘兰生顿进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钱氏手里的药狠狠砸到地上。
“你这是疯啦?”钱氏吃惊地望着丈夫。
“回家!”刘兰生挥脚往药包狠狠踹了踹,拉了钱氏,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走去。
这会儿,兰芝默默听完仲卿的话,吃惊地看着他,说:“私奔?”
“可别无他法了!” 焦仲卿艰难地说,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兰芝的表情。
“可这怎么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岂不伤了他们的心?”兰芝惊慌地看着仲卿说。心里充满矛盾与不舍。
“若不如此,哪那能逃了高炳臣的虎了口,不又上了他们的圈套?”焦仲卿垂下头,无奈地说。
“这……?”兰芝焦急地望着仲卿的脸,有些手足无措。
“即使再装个三五天的病,可还能装多久?”焦仲卿不安地看着兰芝说。
兰芝痛苦地沉吟不语,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舍下父母私奔,说什么也是不仁不义,不孝不敬的,可是,不这样又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高炳臣绝不会罢休的,只有私奔,舍此再无别的办法了。”焦仲卿忧心忡忡地看着犹豫不定的兰芝,等她决择。
此刻,刘兰生己匆匆来到家门口,气势汹汹地大步向屋里走去,他铁青着脸快步走到楼梯口,径直上了楼往兰芝房间冲去。
“兰芝,就答应我吧,马车、衣物、盘缠我都准备好了。”时间紧迫,容不得仲卿久留,看着还在犹豫的兰芝, 焦仲卿又焦急地催促道。
“我答……”兰芝抬起头,凝视着仲卿那双蓄满深情与期待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和他远走天涯,她痛苦地点点头。
突然,门“叭”地一声被猛然踢开。
焦仲卿和刘兰芝惊诧地看着己冲进门来的刘兰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