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不安地望着赵子陵,心急如焚,赵子陵仍来回走着,低头思忖。
“先生大哥,你说话啊,我娘躺在床上都两天没有吃饭了!”香草终于忍不住说。
“依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救仲卿还需兰芝出面。”赵子陵停下说。
“兰芝?”香草微微一怔,狐疑地看着他。
“是他高炳臣先冒充焦仲卿弹琴,骗取兰芝允婚,做出伤风败俗,有伤教化的事,应是他高炳臣,怎么能说是焦仲卿呢?”赵子陵解释道。
香草饶有兴致地听着。
“但这事非得兰芝出面打这场官司,才能救得了焦仲卿!”赵子陵说。
“经先生大哥这么说,我心里也亮堂许多。” 香草用敬佩的目光望着赵子陵。说罢又担心地说:“兰芝会同意吗?”
“兰芝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刘家!”赵子陵回答说。
秦罗敷见母亲不愿出面救焦仲卿,心里更急了,她决定亲自找表哥说说,她匆忙走出后花园,唤了小玉,忧心忡忡地急忙走到街上。径直往表哥家走去。
不一会,秦罗敷就到了高家门,她连忙走进客厅,正巧高炳臣在家,罗敷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后,又接着对高俩炳臣说:“焦仲卿他虽然有过,怎么说也不至于会有牢狱之罪!”
“私窜民宅,勾引民女,伤风败俗,有伤教化,这还了得吗?还有,他擅自下令撤封渡口,又了得吗?数罪并发,这回得让他焦仲卿牢底坐穿!”高炳臣恶狠狠地对表妹说。
“表哥,我本来只想拆散他和兰芝的关系,可并没有想到会给他定罪!” 秦罗敷说。
“罗敷,这事你干得好啊,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被焦仲卿卖了还跟着数钱,活活成了个冤大鬼!”高炳臣哈哈大笑道。
看着表哥那张神秘莫测的脸,秦罗敷更加悔恨自己的一时冲动,她更加不安地说:“表哥别这样说了,这只会使我更加不安,让我懊悔莫及,是我害了焦仲卿!”
“哎哎,听你的话,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你怎么倒关心起焦仲卿,帮他说起话来?” 高炳臣突然疑虑地往罗敷脸上扫来扫去。
“我……?” 秦罗敷的心砰然一跳,脸一红。
“哎——,你莫不是喜欢那个焦仲卿?”高炳臣紧紧盯住表妹的脸,敏捷地说。
“不管怎么说,不放出焦仲卿,我心里一直不安!”秦罗敷微微垂着头,不可置否。
“这么说,更不能放他出来,他出来于你有什么好处,于我又有什么好处,你我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表哥,得饶人处且饶人!”
“饶他?”高炳臣一愣,又“嘿嘿”一笑,说:“罗敷,你说我这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他生生插了一杠。自古大恨有二: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我能饶他?”说着说着,咬牙切齿地道:“哼,这回是让他死定了!”
罗敷看着眼露凶光的表哥,一种不祥的预感噩梦般笼罩了她的心,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招至这样的结果,怎么办?这如何是好啊!罗敷又悔又恨。
话说刘兰芝,自从得知仲卿被高炳臣关进牢里之后,兰芝的心又好像被什么撞了一样的疼痛,想着尚在牢里受苦的仲卿,心里对高炳臣的恨越发高涨起来,她心事重重地织着锦。好一会,便再也无心织下去了,她停了织机,忐忑不安地往父亲书房走去。
此刻,刘员外面对着绢帛上的画,举笔呆呆地发愣,一切都似乎来得太意外了,连日来家里头发生的事使他郁郁寡欢,悲莫难禁,心头好像被石头堵住一样的喘不过气来,
他烦躁地挥笔在绢帛上胡乱涂画了一阵子,随后,又放下笔,拾起绢帛揉成一团。这时,兰芝轻轻走了进来,刘员外听到响声,回过头,见是兰芝,一下愣了愣。
“爹,女儿想来想去,只有到衙里去告高炳臣!”兰芝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说。
刘员外吃惊地望着兰芝,不吭气。
“为救焦仲卿,别无他法了。”兰芝见爹沉默不语,又说。
“为救焦仲卿?”
兰芝点点头。
“你还嫌这个家闹得不够吗?还要整个庐江郡都知道这件事?”刘员外生气地盯着兰芝。
正在这时,赵子陵和香草己走到刘家门口。
刘兰生从客厅里走出来,戒备地说:“唔?找谁?”
“找兰芝。”香草说。
“你们是……?”刘兰生立即警觉起来,盯着赵子陵和香草。
“我是焦仲卿的妹妹,为救我哥……。”香草话还没说完。刘兰生便恼怒地打断香草的话,不客气地黑着脸说:“走吧走吧,一听焦仲卿三个字,我这脑子都炸了,走吧走吧!”
“公子,行与不行,都让我们跟兰芝见一面,把话说到。” 赵子陵忍住火气说。
“啊?还嫌我们家不够热闹是不是?”刘兰生大声吼道。
“我必须救出焦仲卿,爹,求求你了!”兰芝仍然站在父亲书房里,神情焦虑地看着刘员外,她希望得到父亲的理解和支持。
这时候,刘兰生的嚷声不断传进书房。
“怎么回事?”刘员外侧耳凝听,边说边向外走去,兰芝也急忙随后跟出。
“唔,怎么回事?”刘员外走到客厅,怔怔地看了看刘兰生。
“焦家还嫌我们家不够热闹呢!啊?”刘兰生指着香草和赵子陵,忿忿地说。
“刘员外!”香草一见刘员外,委屈地喊道,说罢,在刘员外面前突然跪下。
“有话好好说,快起来!”刘员外惊慌地连忙扶起香草。
香草泪水涟涟地望着刘员外,哽咽道:“只有你们刘家能救我哥啊!”
“胡说,我们刘家怎么救得了你哥,都是焦仲卿自找的!”刘兰生大叫起来。
“让她把话说完!”刘员外白了儿子一眼。
“刘员外,是他高炳臣先冒充焦仲卿弹琴,骗取兰芝信任,也骗得刘家允婚,做出伤风败俗,有伤教化的事应是他高炳臣,怎么能说是焦仲卿呢?整个事情,只有兰芝知道根根底底,她才是重要的证人,只有她站出来说话才有力量,只有兰芝小姐出面澄清事情真像,才能救得了焦仲卿!”赵子陵诚恳地望着刘员外说。
“这、这……”刘员外面露难色,犹豫片刻,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爹,可别听他们胡说,救不得!”刘兰生竭力阻止。
“我娘已病了两天没有起床了,求求你了!”香草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刘员外,泪水又啉然而下
“爹,惟我能救出焦仲卿,就让兰芝去衙门里告状吧!”兰芝见爹还在犹豫,忙说。
“可你一个姑娘怎么抛头露面?”刘员外疼惜地看着兰芝,叹道。
“为了救焦仲卿,女儿什么也不在乎!”兰芝去意己决。
“兰芝……!”刘兰生焦虑不安地望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