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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限制竞争无异于盗窃公众财物(3)

这才是经济学:经济学的误解与真相 作者:(美)贝尔拉夫什


美国大学如此卓越有许多原因,或许最重要的原因是赢得了全国性甚至世界性的优秀生源、师资、赠款和研究经费。颇为有趣的是,美国顶级的高校并不全是私立的。许多州立高校(如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和威斯康星大学)也有很强的竞争力、质量一流。与此相对应,欧洲大陆仅有4所高校位于前50,对此不尽如人意的表现的解释之一是,欧洲的高校是国家经营和控制的,在生源(学生无须付费)、师资(教师全是国家公务员)和资金(绝大部分由政府提供)上没有竞争。

与美国高校很不同,美国的初级、中级教育体系完全是地方垄断的,无数次引进竞争的努力都因既得利益集团(教师联合会、学校管理机构、国立师范学院和地方学校董事会)的阻挠而付诸东流。反对竞争的理由常常会以维护家长与学生,尤其是贫困家长和学生利益的面目示人。而事实上,当前的这种体系是一种退化,对穷人的伤害最大。因为富裕家庭在定居在哪里、送孩子上哪所学校上有更多的选择余地;贫困家庭没有选择余地,只能接受垄断经营的公立学校较差的服务。资金匮乏并不是真正的问题,许多城市学校学生人均经费高于美国全国学生人均经费50%,而质量却差得离谱。改进美国教育的方案在第24章中将做讨论。

反竞争政策使有背景的人和在位者受益,公众利益受损

竞争是人类强烈的本能,人类有着同样强烈摧毁它的冲动。历史上可以举出若干例子,例如某些集团千方百计垄断一些如盐、香料、钻石和稀有金属等商品市场并屡屡得逞。毋庸置疑,这种垄断力量的建立得到了政府直接或间接的支持,政府从垄断者那里得到税收和贿赂等好处。

谁在反对竞争?可列的名单很长:在位企业和组织、腐败官员、受保护免于国际竞争的工人和各种政府补贴。换言之,是任何从现状获得巨大利益的人。

垄断不仅不公平,将财富从公众手中再分配转移到有经济强势或政治背景的人,而且造成浪费。垄断企业一般比竞争市场供应更少的产品和劳务,价格却更高。赚取了高于竞争市场条件下企业的垄断利润。不过,这些较高的利润一般都小于消费者所负担的损失,因为消费者不得不支付更多的费用。更令人发指的是,垄断者投入大量的时间进行院外游说,投入大量的金钱进行贿赂,在政府的支持下拒绝引入竞争。垄断带给社会的总成本与垄断者获得的利润之间的差额就是“死损”(前面的章节中已经举过死损的例子)。

垄断产生的死损最大的非新兴市场国家莫属,在这些地方,世界上最富的一部分人垄断并控制了关键行业,如电信和电力,几乎都与政府相勾结。政府保护垄断的惯用手段是规定很高的进入壁垒。比如在巴西和印度尼西亚,开办一家企业居然需要5个月时间(如准备书面材料或等候相关部门的同意),与此对应,在美国仅需5天。美国开办企业的成本仅占美国人均收入的02%,在非洲许多国家却高达人均收入的300%~800%。如此高昂的成本和烦琐的手续不仅饱了政府官员和相关部门的腰包,而且阻碍了新企业的产生和竞争的加强。在一些新兴市场国家,约有相当于GDP 10%的损失是由这些不必要的、低效率和高度退化的市场行为造成的。反竞争政策对世界上穷国的影响达到数千亿美元。

反竞争政策与实践在新兴市场国家不受限制,欧洲国家的一些国家巨头企业如电力、能源和航空等关键部门,与国家垄断也几乎没有差别。比如在法国和意大利,国家所有或控制的企业占总产出的10%,而在美国只有1%~2%。这些国家既控制了大企业(通过占优势的股权或集中控制法规)又限制了竞争(通过提高国内进入壁垒和实行贸易保护主义)。这些政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保护国内巨头企业不受国内和国外竞争者的竞争并被替代,费用却由消费者负担。实际上,政府发起的垄断是世界上反竞争诸种机制中最坏的一种。

美国并未沾染上反竞争的陋习。在过去的20年里,高科技、生物科技领域创新进展神速,激励更多企业和个人争相利用(甚至滥用)美国专利体系获得制造专权。企业无论创意的创新性大小都会去申请专利。众多的个人和组织纷纷地将专利应用于并不打算自己去生产的产品。结果,专利运用数量急剧上升,从20世纪80年代早期的每年10万,到21世纪以来上升到40万,大大快于研发的进展。与此同时,专利配套在1995~2005年间翻了一倍,企业和消费者负担了巨额费用。为遏制对美国专利体系的滥用和限制制造专权,2006年和2007年,高级法院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增加了运用专利的难度,削减了专利持有人的权利。

在下一章我们将指出,个人和企业从新发现中攫取利益从本质上而言并没有错,它是市场对创新激励的一种形式。无论如何,需要进行利益权衡:即利用专利体系获得过大(或时间过长)的垄断权利带来的损失与激励创新带来的收益、短期垄断利益的实现与对未来竞争的潜在影响等进行比较。

支持企业(或支持工会)不能等同于支持市场

左翼阵营的人们容易认可工会支持和工人运动支持的反竞争政策(包括贸易保护主义),右翼阵营人们更能容忍维护企业利益的垄断。但两种情形同样恶劣、有失公平、浪费资源并与消费者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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