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蜘蛛杀阵 第二章(4)

蜘蛛杀阵 作者:(爱)约翰·康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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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很晚,但是醒后一点也不觉得精神。我的梦依然那么清晰,尽管那晚很凉,我的汗水却浸透了床单。

我决定去基督教团契办公室前先在波特兰吃个早饭,但是上车后发现我门前的邮箱里好像有信。对于邮差来说,这个时间有点早,但我没多想。我下车正打算打开邮筒,忽然发现有个柔软的黑色东西在上面爬,是只褐色的小蜘蛛,身体上有个奇怪的小提琴形状的印记。我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小提琴蜘蛛,也叫隐士蜘蛛。我迅速把手移开。虽然我在北部还从未见过这东西,但是我知道它们会咬人。我找了一根棍子准备把它从邮筒上弄下去,就在这时,我看见邮筒盖子的缝隙处露出几条腿,第二只小提琴蜘蛛正在往外爬。接着又爬出来第三只。我绕着邮筒仔细看了一圈,有好多蜘蛛,有的在邮筒底部,有的吊着丝线向下滑。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棍拨开了邮筒活动盖上的插销,把盖子打开了。

刹那间,数百只小蜘蛛动了起来,一些掉在了草地上,一些挣扎着骑在别的蜘蛛身上往上爬。整个邮箱里都是蜘蛛。邮箱里面的中心部位有个小纸盒,周围还有气孔,阳光照到这些蜘蛛的时候,它们从那些气孔中拥挤着爬出来。我还看见一些死蜘蛛,有的在纸盒上,有的在邮筒的角落里,腿向腹部卷曲着,其他的蜘蛛正在它们身上蚕食着。我后退了几步,感到一阵恶心,同时也感到后怕。我不敢想象,如果不假思索地把手伸进黑糊糊的邮箱,我会怎么样。

我回到车旁,打开后备厢取出备用汽油桶,又从工具箱里找出一个打火机。我把邮筒里外浇上汽油,又在周围地上洒了一些,之后点着一张报纸扔进了邮筒。邮箱迅速燃起大火,那些软体小东西随着火焰都下了地狱。地面上的草也燃起了火,我后退了几步,拿起一卷浇花用的软管,接到了旁边的水龙头上,浇湿了地面上的草,以免火焰向外蔓延。之后我就放心地看着邮箱在燃烧。确认没有蜘蛛幸存之后,我开始往邮筒上浇水,那嘶嘶的声音和蒸汽飘荡在空气中。火全部熄灭后,我戴上牛皮手套把烧焦的蜘蛛尸体装进黑色的袋子,扔进屋后的垃圾桶。之后,我在院子边上站了许久,扫视着周围的树,随时准备打击那些想要爬到我身上的蜘蛛。

我在波特兰街上的宾特利夫餐厅吃的早饭,边吃边计划着当天的行动。我坐在楼上一个大的红色隔间里,天花板上的吊扇悠闲地旋转着,餐厅播着悦耳的蓝调背景音乐。宾特利夫餐厅的菜热量太高了,所以那些想控制体重的人可绝对不能来这儿用餐;姜饼、烤薄饼配柠檬汁、全麦法式橙味吐司和龙虾,这些都是不利于保持苗条身材的食物,虽然这些东西会让那些意志最坚定的节食者看了也会忍不住想吃。我点了新鲜水果,全麦吐司和咖啡,这让我感到非常兴奋,但同时也有些伤感。那些蜘蛛的样子让我胃口全失。我想那也许是孩子们在搞恶作剧,即使是这样,那也是非常恶毒,令人不悦的行为。

基督教团契的办公地点就设在沃特维尔,坐落在波特兰和班戈两个城市之间。过了班戈市我可以向东行驶,东边是埃尔斯沃思和美国一号地区,也就是格蕾丝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埃尔斯沃思是格蕾丝的那个没参加她葬礼的好朋友的家乡,从那里开车到海边距离很近。我喝完咖啡,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靠窗那桌的客人点的苹果肉桂葡萄干法式吐司,然后朝车走去。

马路对面是个邮局,门前的台阶底部坐着一个人,穿着棕色西服,黄色衬衫,戴着红棕色相间的领带,外面是一件深棕色大衣。一头灰白的短发竖立着,仿佛触了电似的。他正在吃蛋卷冰激凌,嘴不停地在冰激凌上舔来舔去,就像昆虫吃东西一样,让人觉得不舒服。我打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意识到他在盯着我,我的车启动时,那双眼睛仍然紧盯着我不放。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他的头转向我前进的方向,嘴还在冰激凌上一动一动的,像只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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