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这就像我们之间的一个定时炸弹。卢茨的手指在皮带上敲打着,唯一能说明的就是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了。“我们认为格蕾丝女士是自杀,”他说,“我们没有怀疑任何人与本
案有关。” “你和帕拉贡先生谈过吗?”“我和他谈过。他从来没见过格蕾丝。”
卢茨向左移动了一下。阳光被他挡住了,他动了一下,阳光便照在我的肩上,直射入我的眼睛里。我抬起一只手遮住阳光,他的手继续敲打着他的枪。
“嗯。”他说。“有点儿不自在了吧,侦探,不是吗?”我小心地把手放下。“帕拉贡先生有时候容易受到威胁,”他回答说,“好人总是由于自
己的信仰而受到威胁。保护他们是我们的职责。” “这些事不是应该由沃特维尔的警察负责吗?”我问道。
他耸了耸肩。“帕拉贡先生的秘书愿意先联系我。沃特维尔的警察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你没有事情要做吗?”他第一次笑了。“我在休假,但是为了帕拉贡先生我能抽出几
分钟。”
“法律永远不休假。”
“你说得对,我连睡觉都睁着眼睛。”他把钱包还给我,“你可以走了,不要让我在这一带再见到你。如果你想和帕拉贡先生见面,请在工作时间预约,周一到周五。我相信他的秘书会愿意帮助你的。”
“你对他的忠诚让人钦佩,侦探。”
“忠诚永远值得钦佩。”他回答说,然后朝自己的车走去。
我实在不怎么喜欢卢茨侦探,真想看看他被刺激后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我决定尝试一下。“阿门,”我说,“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么我就在这儿待着,读我的杂志。”
卢茨停住脚步,扭过头迅速朝我走过来。我看见他扬起拳头,我靠在车上无处可躲,只好向旁边一闪,让他打在我的肋骨上而不是胃上。他用力极大,我想我的肋骨可能断了一根,疼痛迅速传到了我的脚趾。我顺着车的侧面滑下来,坐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扩散到胃部和腹部,我感觉要呕吐。卢茨走过来,用大拇指和食指在我耳朵下面使劲压。他用的招数使我痛感加剧,当他强迫我站起来的时候,我愤怒地叫喊起来。
“别惹我,帕克先生,”他说,“也别挑衅我的信仰。现在回到你的车上去,马上离开这里。” 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卢茨走到自己车子旁,坐在发动机盖上,
等着监督我离开。我向帕拉贡的房子望去,看见楼上有个女人正在看着我。当我走进车里的时候,我敢肯定托兰斯小姐在笑。
卢茨那辆白色的讴歌一直跟着我,直到我离开沃特维尔后向北面的I—95公路驶去。但是,疼痛和羞辱一直让我忘不了这个人,在开往埃尔斯沃思的路上,这个人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汉考克县外勤办公室是州警察的办公地点,他们就是在这儿处理的格蕾丝一案。那是一幢面积不大的小楼,坐落在美国一号公路旁,楼外面停着两辆巡警车。一位叫福尔坦的警官告诉我,格蕾丝的尸体是在一个叫做欢乐区的地方被巡警瓦西纳发现的,当时那里正要被开发成一片住宅区。这会儿瓦西纳出去巡逻了,福尔坦说他会转告瓦西纳,让他在事发地点等我。我谢过福尔坦,然后按照他说的方向找到了欢乐区。
一个名为“豪华宅邸”的地产公司正在为这片土地做广告,说这里将是一片交通便利,风景如画的别墅区,可我眼前只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和枯黄零落的树木。在格蕾丝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仍然有一些警用隔离带在风中摆动,除此之外,怎么也看不出一个年轻的女子就是在这里结束了生命。让我不解的是,我所站的地方根本看不到路。我回到车里,把车按照地上的车辙开到几乎是当时格蕾丝停车的地方,然后打开车灯,又回到原来的路上回头看。
还是看不见车,透过那些树我也看不见亮着的车灯。
我站在路边的时候,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一名巡警下车走过来。
“帕克先生吗?”他问。
“瓦西纳警官?”我伸手和他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