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帕克先生，个人喜好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帕德先生的嘴夸张地做出说对不起的样子，“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先生，那么我一点也不愿意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令人不快的任务，但是恐怕是由于你自己鲁莽的行动引起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是在说你骚扰卡特·帕拉贡先生的事情，你对他所代表的组织大有不敬，你硬要把一个不幸的年轻女子的死和这个组织联系在一起。基督教团契是一个宗教团体，帕克先生，是我们可爱的宪法赋予我们权利成立这样的组织。你知道宪法吧，帕克先生，不知道吗？你听说过第一修正案吧，没听说过吗？”

帕德先生说这段话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和我说话的口气就像是父母对一个即将外出办事的孩子在说话。“此外，还有第二修正案，”我说，“看起来你也听说过。”我把手

从报纸旁边拿开，把枪对着他。我很高兴我的手没发抖。

“这真是太不幸了，帕克先生。”他悲痛地说。

“我同意，帕德先生。我不喜欢别人拿着枪来到我家，或者在我做事的时候监视我。那样很不礼貌，而且会使我不安。”

帕德先生咽了一口唾沫，把手从夹克里拿出来，双手放在身体两边。“我并不想冒犯你，先生，但是上帝的门徒会全力对抗那些敌人的。”

“上帝比枪更能保护你？”

“上帝帮助那些自助的人，帕克先生。”他回答说。

“我认为上帝不会支持那些强行进入别人家的人。”我说。帕德先生抬了抬眉毛。

“你是在指责我吗？”

“这么说，你有什么要坦白的吗？”

“和你没有，帕克先生，和你没有。”

他的手指又在空中飞旋了一下，但这次的动作好像有什么含义，我正在想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车门开了，车里的女人走了出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我立刻站起来向后退，两手握住枪举到齐肩的位置，对准帕德先生的上半身。

那个女人从他的左边走过来。她没说话，但是她的手一直揣在大衣兜里。她没化妆，脸色苍白，里面穿的黑色长衫几乎到了脚踝，上身是一件朴素的白上衣，没系扣子，脖子上系着一条黑围巾。她看起来非常不高兴，骨子里透出一种丑陋。她的鼻子对于她的脸来说太细了，眼睛又太大太白了，嘴唇非常厚。她的下巴很小，和脖子都要接上了，脸上的肌肉一动不动。

帕德先生的头稍微朝她转了一点，但眼睛还是盯着我看。“你知道，亲爱的，我想帕克先生是被我们吓着了。” 那女人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她一直往前走。“让她退回去。”我轻声说，但是我意识到，是我向后退了一步。

“不然呢？”帕德先生问，“你不会杀了我们的，帕克先生。”他朝那个女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女人停住了脚步。

如果说帕德先生的眼睛一动不动，他邪恶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滑稽，那么他搭档的眼睛就像一个玩偶，像玻璃人一样没有表情。他们一直盯着我，尽管我手里有枪，但我知道处在危险之中的是我。

“慢慢地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我告诉她，我的注意力从那个男人转向了那个女人，然后我又后退了一步，把枪对准他们俩，“你的手拿出来的时候最好是空着的。”

直到帕德先生点头她才动。“按他说的做。”他说。她立刻做出

反应，把手小心地从衣服里拿出来，但是一点也不害怕。“现在告诉我，帕德先生，”我说，“你们到底是谁？”“我代表基督教团契。”他说，“我代表它要求你停止调查这件事。” “如果我不那么做呢？”“那么我就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我们可以让你陷入又昂贵又耗时

的诉讼中，帕克先生。我们有非常好的律师。当然，那只是我们的选择之一。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这次警告的语气更加明显。

“我和你没什么矛盾，”我说，模仿着他的声音和动作，“我只是想查明格蕾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我相信帕拉贡先生能帮我找到答案。”

“帕拉贡先生忙于上帝的事情。”

“敲诈别人的事？”

“你是一个无礼的人，帕克先生。帕拉贡先生是上帝的使者。”

“这年头很难找到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