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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秘密:高利贷和囤积居奇

话说晋商 作者:张正明


高利贷资本,是一种古老的生息资本,是为榨取高额利息而放贷给他人使用的资本,其形式繁多,有印子钱、驴打滚、典当、放青苗等。1786年(清乾隆五十一年),河南连年歉收,“山西等处富户,闻风赴豫,举利放债”。近人卫聚贤说:“明末清初,凡中国的典当业,大半系山西人经理。”康熙时,全国有当铺22357家,山西一省就有当铺4695家,占全国当铺总数的21%。《清稗类钞》称山西首富“亢百万”就是一个资本雄厚的大典当商。亢氏清初发迹时有“约计千万”的资产,到清末光绪时“号称数千万”。

在漠北喀尔喀蒙古地区,晋商大盛魁、天义德等曾以放贷高利贷银而获得巨额盈利。每当蒙古王公晋京值年班,呼图克图(活佛)晋京朝觐,交纳驻蒙古中国(清朝)军队的维持费,王公子弟袭爵,向乌里雅苏台将军赠贿,对博克多葛根(库伦寺院活佛哲布尊丹巴)献礼的时候,蒙古各旗往往财政困难,就不得不乞援于大盛魁或天义德这两家商号。他们是有求必应,贷给这些人必需金额的银钱,附加高利。以后由家畜或其他副产品收回。在外蒙古的140旗或沙毕(寺庙属众)之中,不曾负债于大盛魁的,仅有10~20旗左右。其他大部分的旗,都是大盛魁的债务人。天义德对科布多管辖区内各旗,也有同样的情况。因此,当时蒙古人说:大盛魁从蒙古人中攫取的财富,可以用50两的银元宝,从库伦铺成一条至北京(2000余华里)的路。

囤积居奇是商人谋利常用的一种手段。山西商人乘明初开中之制的实施,兴起于商界,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得益于“窖粟”。山西不是粮食丰产区,但具备储存粮食的绝好自然条件,地处黄土高原东部,黄土层深厚而密实,气候干燥,挖掘地窖非常便利。谷粟存入地窖后,“经久如新”。山西商人据此囤积居奇,大获其利。明人谢肇浙在《五杂俎》中总结山西商人经营的行业中,就有“窖粟”致富者一类。三晋商家,常常窖封藏粟数百万石。及至开封之日,购粮者一拥而至,如赶集般热闹。窖藏大批粮食既为“备战”、“备荒”的良策,又是调节粮食生产与供应矛盾的高招。入清后,山西百姓多数利用地窖储藏资产。清后期,山西富商窖藏多为银两,做囤积居奇的买卖。

1921年,旅蒙晋商大盛魁支持它的小号通盛远银号,在包头大搞囤积居奇、买空卖空的生意。归化城和包头一些人们,把那种生意,叫做“虎盘”,又叫做“耍空盘”。通盛远银号承大盛魁之命,大量地出卖铜元,收买银元。当时包头的广生店,在山西祁县帮巨商复字号的支持下,大量地出卖银元,收买铜元借以把大盛魁的资本排斥出包头市场。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肯认输。于是双方的赌注,越下越大。直到最后,就不得不把空盘变为实盘,互相交收实物。就是通盛远方面要交出它所卖出的铜元,收回它所买下的银元;广生店方面要交出它所卖出的银元,收回所买下的铜元。通盛远方面,就利用大盛魁的关系,除向附近的城镇尽量收购铜元外,还向各中小城市和村镇进行收集。收集到的铜元,用各种运输工具,日夜不停地运入包头,交付了广生店,马上向广生店逼索银元。并勾结了马福祥的都统署,下了命令,限制包头的铜元出城,以抵制广生店在农村和其他城镇收购银元。

广生店所依靠的复字号,虽然也是资本雄厚,周转灵活,但它活动的范围局限于大中城市,在小城镇和农村的活动,远比不上大盛魁。再加上官府发布了限制包头铜元出城的命令,使它越发施展不开了。对方交足了铜元之后,就催逼它立即交出银元,这就使它难于应付,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困境。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广生店的经理胡振业,亲自到归化城求见通盛远的经理邢克让,表示低头认输,央他放松一步,代求官署撤销前颁的命令,以结束这一件事情。最后的结果,通盛远获得暴利,迫使广生店关门,胡振业气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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