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月五日,有关消费税杀人事件的调查毫无进展,也没有获得新的情报。
老人一如往常地保持沉默。
一天的时间空洞洞地过去了,傍晚时,吉敷竹史也决心向同事投降了。
对于事物的执著也要看时间和场合,像眼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这么做。看情形这纯粹只是为了十二元而引发的意外杀人——事实上,这样认为也比较合理。
晚间八点,吉敷准备下班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立刻传来略带顾忌的男人声音。
“对不起,我这边是宫城监狱,我是监狱刑官河合。”
“你好。”吉敷边应答边拉上皮包拉链,“有什么事吗?”
“关于今天报纸上报道的消费税杀人事件中的老人……”
“什么?宫城的报纸也有报道吗?”这件事出乎吉敷的意料。
“是的,我们这边以颇大篇幅报道了,说是因为实施消费税政策而导致杀人事件。”
“是吗……”
看来,舆论界也非常关心消费税的问题。
“是这样,我忽然发现杀害食品店老板娘的老人好像是以前曾在我们监狱服刑的行川郁夫;又知道你那边正在调查他的身份,才拨通这电话。”
吉敷大吃一惊,皮包掉落在地上。他重新坐下,拿出记事本,握住圆珠笔,问道:“行川郁夫?汉字怎么写?”
“是行走的行,三本川的川,郁是有字加上都字的右半边,夫嘛……是丈夫的夫。”
“是吗?”
可能是距离太远的缘故,电话声音有点小,吉敷把话筒紧贴耳朵——耳朵被压得都有些痛了。
他很想大声提问,却极力克制——想不到事件会朝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行川郁夫,确定吗?”
“我想应该是不会错,他的身高至多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吗?”
“不错,而且身材瘦削。”
“那么,为了保险起见,我想问几个问题,方便吗?”
“请问。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开口,我们几乎要认为他是哑巴了。”
“啊,是吗?他身上是否带着口琴?”
“有的。”
“吹得很好吗?”
“很好。”
“那就是他没错了。”
“是吗?这对我们太有帮助了,谢谢。”
吉敷从未想过老人有犯罪前科!
“那么,他在那边待过多久呢?什么时候出狱的?”
“前年假释出狱。但是,他现在又再度犯罪,假释将会取消,只好继续服刑了。”
“犯了什么罪?”
“杀人。”
“杀人?这么说,他以前也杀过人?”
“是的。不过在这里他却是模范囚犯,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再做出那种事的人……看来,想要了解一个人真的很困难。”
吉敷心想,监狱刑官会讲这种话未免太奇妙了,毕竟,曾因杀人罪服刑的人,再度犯下杀人罪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难道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注意到老人是曾在自己监狱服过刑的人?
“行川是什么时候入狱?”
“我想,应该是昭和三十九年。”
“昭和三十九年?”吉敷的声调不禁提高了。昭和三十九年的话正好是东京奥运会那年。那位吹口琴的老人行川郁夫是在东京奥运会那年入狱的吗?
“你说他是前年出狱的?”
“是的。”
“前年的话,是昭和六十二年吗?”吉敷问。
“是的。”河合回答。
“这么说,从昭和三十九年开始,行川在监狱里待了二十三年?”
“不错,他被判处了无期徒刑。而且,他来宫城监狱前,好像也在千叶监狱待过,而在那之前,应该还在巢鸭监狱待过。”
“那么,他究竟服刑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