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要找的旅行社缩小到六个,然后给贝弗莉·丹齐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佛罗里达之行。尽管此行的收获并不大,但我还是想让她了解最新的进展。另外,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你们的家人怎么样?”我问,“父母都还健在吗?”
“哦,他们已经去世多年了。我们的家族不是那种和睦亲密的大家庭,我从没想过她会和什么叔叔或表亲有联系。”
“她的工作怎么样?她是干什么的?”
贝弗莉笑了笑。“你肯定还不太了解伊莱恩。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工作。”
“但她有社保卡,”我说,“如果她工作的话,我就能多一条找到她的途径。据我所知,她在某个地方当过服务员。”
“是吗?我一直觉得她没有工作,如果她有的话,她是不会干同一种工作的,”贝弗莉一本正经地说道,“伊莱恩被宠坏了。她觉得她应当得到一切东西,如果她得不到的话,她会想尽办法从你眼皮底下把它拿走。”
我实在没有心情听贝弗莉诉苦。“好了,咱们谈点关键的事情吧。我认为我们应当向警方提交一份失踪人员报告。这样我们就可以把网撒得大一点。这样还可以排除一些可能,请相信我,关于这一点,一切行动都会有帮助的。”
死一般的寂静,我还以为她把电话给挂了。
“喂?”
“没事,我在听,”她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和警方谈这件事。”
“因为这是接下来比较合理的举措。她也许就在佛罗里达的某个地方,但要是她不在呢?目前,我们只是从帕特·厄舍那里得知这一点。为什么不扩大寻找范围呢?让警察发出全境通告,让博卡拉顿警察局从萨拉索塔开始展开调查,看看他们能找到些什么。他们可以向全州和萨拉索塔地方警察传送伊莱恩的体貌特征,这样至少可以确定她是生病了,死亡了,还是被捕了。”
“死了?”
“嗨,对不起。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耸人听闻。或许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警方可以获得我查不到的信息。”
“我觉得没这么严重。我只是想要她的签名,雇你就是想尽快找到她。我认为这件事还不至于让警方插手。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让你惊动警察。”
“好吧。那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你不能一边让我帮你找你姐姐,一边又切断调查的线索。”
“只要我觉得合适,就没什么不可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就此作罢。”
这次轮到我不吭声了,她为何会如此不安。“贝弗莉,我没听错吧?你是告诉我要我放弃调查吗?”
“嗯,我也不知道。我得想想,回头再给你打电话吧。我只是认为这算不上是个问题,但我不确定是否还需要你继续调查下去。或许没有她,温德先生也可以搞定。或许他有办法隐瞒她那部分遗产,直至她出现为止。”
“两天前你可不是这样想的。”我说。
“也许我犯了个错误,”她说,“现在咱们就别再担心了,好吗?如果我想让你继续调查下去的话,我会再和你联系的。在这期间,你为什么不给我寄一份报告和详细的账单呢?我要和我丈夫商量一下下面该怎么做。”
“好吧,”我困惑不解地说,“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很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她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了看听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很焦急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不能忽视这一信息。她没有立即炒掉我,却中断了我的工作;如果没有她的命令,我就不能再继续调查下去。
我极不情愿地重新看了看索引卡记录的内容,然后打印出一份报告。我知道自己要暂停一段时间了,但我并不打算放弃。我在文件夹里放了一份复印件,然后把原件装进要寄给贝弗莉的信封,里面还有一份到目前为止详细的花费清单。除了她事先付给我的七百五十美元,她还授权我可以多花二百五十美元——“只要总数不超过一千美元,无需详细的书面通知”。这种合同用语就比较含糊了。机票费、租车费、长途电话费再加上我所付出的约三十个小时的劳务费,总共九百九十六美元多一点,她还欠我二百四十六美元。我怀疑她把这些钱付清后便会解雇我。我猜,她雇佣私家侦探只是为了通过非正式手段为伊莱恩制造点麻烦,因为伊莱恩不在文件上签名让她恼羞成怒。现在,她肯定是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会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我锁好办公室的门,在回家的路上把报告投进了邮箱。伊莱恩·博尔特依然处于失踪状态,而我依旧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