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推销起热气球来了?”
哈莉从来都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她一直都是一个探索者。在过去的三年里,她始终雄心勃勃,希望自己能驾着热气球在天空翱翔。只要探险队不在得克萨斯州飘浮,她和她的那帮人就会打点行李,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前去参加气球聚会。
“我和斯特里克分手了。”
“哦。”
她过去曾经是斯特里克的狂热崇拜者。他们俩是在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的一次聚会上认识的,五天以后两人就结婚了。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很长时间,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后来,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我可能要去咨询一下。”
我感到惊讶,因为妹妹很少这样做。
“这样也许有助于你摆脱困境。”
“不,不。斯特里克对大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似乎大脑成了他的理想和事业。我倒不是为他惋惜,只是他这样下去让我受不了。”我听到她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我听说有这样一个课程。上了课之后,你就能全面地就健康、减压等之类的问题为人们提供咨询。我一直在读关于草药、沉思冥想和玄学方面的书籍,真是不错。我想,我在这方面会有所建树的。”
“哈莉,你说的这些听起来怪怪的。”我这样说过她多少次了?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哎呀,好了。对这件事,我当然会仔细考虑的。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是的,她并不笨。不过,如果哈莉想要做什么事情,她总会不遗余力地去做,没有谁能阻拦她。
我挂上电话,隐约有些不安。一想到哈莉要给前来咨询的人提供建议,我就有点儿紧张。
大约六点的时候,我开始做晚饭:嫩煎鸡胸,水煮香葱、黄油、红土豆,清蒸芦笋。要是再来一杯霞多丽葡萄酒 ,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对我并非如此。那瓶启封了七年的葡萄酒现在还开着,而且还放在那里。我也不是一个十足的傻瓜,至少在清醒的时候不是。这顿晚餐远远胜过昨天夜里的苏打饼干。
进餐的时候,我想到了我那宝贝妹妹。哈莉和正规教育永远都水火不容。在高中毕业的前一天,她就和她的那个高中生男朋友结婚了。此后,她又先后与另外三个人结过婚。她养过圣伯纳犬,经营过一家必胜客比萨饼店,推销过名家设计的太阳镜,在尤卡坦 做过导游,为全美职业棒球联队休斯敦航天员队做过公关经理,开办过一家地毯清洁公司但没成功,销售过房地产,最近又推销起了热气球。
我三岁、哈莉一岁那年,我骑着三轮车碾过她的腿,把她的腿压折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慢下来过,即使裹着石膏,她还要学走路。她既让人无法忍受,又十分可爱;她精力充沛,但缺乏指导和目标。她真让我头痛。
晚上九点三十分,我打开电视,观看曲棍球比赛。比赛的第二场已经结束,哈伯斯队以〇比四负于圣刘易斯队。唐·切里大声吼叫着,抨击加拿大队在组织方面的不当之处,圆嘟嘟的脸都涨红了,红晕一直延伸至他那高耸的衬衫领子底下。与其说他是一个电视节目的体育解说员,倒不如说他是理发店里四重唱的男高音。我观看着,为每周都有数百万观众在听这样一个人讲解而感到困惑。十点十五分,我关掉电视,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