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心里,她知道这个希望是空的。一旦找到了车,他们就会成为主要嫌疑人。他们将会被询问那天傍晚的活动--去图书馆,在电影院售票处的争吵。他们会被问起没有车是怎么到电影院的。没有直达或方便的公共汽车到达那里。而且他们不能回答说他们的车是在电影院外被偷的。为什么他们在离开家之前没有报失?她知道马丁不可能勇敢地面对这些最初的探究式盘问。她曾指望在警察接近他之前能有几天的时间,那样就不会将他们与犯罪联系起来,而只是像平时一样挨家挨户地询问,没有对他不利的东西。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们会从塑料追查到当地的干洗店,她最近去过那里的事实会被发现的。
就这样,他们脚步沉重地往家里走着,走向已经等在屋外的警车,走向路那边房子里正在注视着的眼睛,走向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再也不可能单独在一起了。
森林里的恐怖是想象的。但是所有将要来到的恐怖则是真实的。如果她真的那样关爱他,肯定会牵着他的手,让他带着她走进树下的黑暗中。她应该能够在他的怀抱里克服恐惧。一直以来,她都是更强者。他总是向她寻求支持、安慰和保障。毕竟,那不正是她嫁给他的原因吗?因为他身上没有她父亲教她的那些男人的品质。现在,第一次,他要她相信他。他想那样做,想和她一起躺在黑暗中,安慰她,直到死亡。但是因为她童年的恐惧,她
让他失望了。她从他那里收回了他的权利--用他自己的方式,
在他自己选择的时间里,有尊严地死去的权利。她迫使他接受残酷的审讯,站在被告席上,还有监狱里十八个月的折磨,直到死亡将他解脱。她听说过囚犯会对调戏儿童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十八个月里,她与他分开了,不能安慰他,不能告诉他她感到抱歉。杀死孩子不是出于他们的意愿。她告诉自己她不能阻止那次暴力行为。孩子是被另一个孩子杀死的--她自己也曾经是个孩子。但是最后抛弃他却是她自愿的。
我应该在那天晚上和他一起死的。他是对的,我们什么也不能做。那是真正的罪孽,是爱的失败。"完美的爱可以抛弃恐惧。"但在那时,不让他失望并不需要完美的爱。只需要一点点善意,一点点勇气。
到这里,手稿中止了。菲莉帕读完后关掉灯,安静地躺着,心怦怦地跳。她感到恶心,同时也有点发晕。她起身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窗户边,探出头,大口呼吸着甜蜜的空气。她并没有问自己这个故事她相信多少,也没有判断它是创作还是事实描述。她再也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就像她不能让自己离开写这个故事的女人一样。她知道自己不会告诉妈妈她已经读过了,而她的妈妈也不会问。这就是她会被告知的关于那次谋杀的全部内容了,也是她愿意知道,或需要知道的。静静地盯着夜晚的天空十分钟后,她将手稿放回抽屉,上床睡觉。直到那时,她才开始疑惑那天晚上谁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