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站起来，将音量调低了。她说："他是什么意思，他不再有儿子了？""他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奥兰多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和他妈妈一起死了。那就是莫里斯和希尔达收养我的原因。"

这是她们第一次提起她的养父母。她等着，想看看这是否是她们之间的沉默被打破的时候，是否她的妈妈会问问那失去的十年，她在科尔德科特街是否快乐，她在哪里上学，她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她只是说：

"他就是这样带大你的吗－－作为一个无神论者？"

"嗯，在我大约九岁的时候，他告诉我宗教是胡说八道，只有傻

瓜才会相信它，然后很清楚地说，我必须自己将它的教条理出个头绪，做出我自己的决定。我想他从来都不是个有信仰的人。"

"那么，他现在有了，或者为什么他这么恨上帝？如果主教在邀请他相信精灵或地球扁平论者的理论，他就不会这样激烈了。可怜的主教！他要赢的话，就只能说那些他会觉得太尴尬而不能说的事情，也是BBC或观众－－尤其是基督徒－－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些事情。"

什么事情？她很好奇。她说："您相信吗？"她的妈妈回答说：

"哦，是的，我相信。"她扫了一眼电视。屏幕上，莫里斯仍然在清楚地表达他的观点，一会儿又安静地摆出可笑的姿势，"主教并不一定知道，但是他热爱他认为自己相信的事情。你的爸爸知道，但是他恨他知道的那些事情。我相信，但是我不能再爱了。他和我是不幸的人。"

菲莉帕想问她："您相信什么？这有什么不同吗？"她有一种第一

次试探性地踩在危险和未知地方的那种兴奋、好奇和理解的感觉。她说："但是您不能相信地狱。""一旦你进过地狱，你就相信了。""但是我想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我的意思是，这不正是它的

全部要点吗？您不能将自己置于上帝的仁慈之外。我想基督徒只是必

须去要求。""你一定得相信。""那么，您确实相信，您刚刚说过。这对您来说是幸运的。我不相信。""需要忏悔。""那有什么难的？觉得抱歉？我会认为这是容易的部分。"

"不是因为你做了一些事情而结果对你很不好，所以你很抱歉。不

是只希望自己没有那么做。那很容易。忏悔意味着"我做了那件事。我负责"。""啊，有这么难吗？如果你能马上获得原谅，另外还将永恒的生命扔进去，这看起来是个公平交易。"

"我不能花十年的时间对自己解释说我不负责任，我不能阻止自己做我做过的事情，然后当我获得自由，和过去一样自由，当社会认为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当每个人失去了兴趣，然后，得到上帝的宽恕也将是很高兴的事情。"

"我不懂为什么不。我记得海涅最后的话："原谅我，这是他的职业。""她的妈妈没有回答。她的脸上带着人们在发现谈话很痛苦或不愉

快时的那种封闭的退缩。菲莉帕继续说："您为什么不喜欢谈论宗教？""你没有它现在也做得很好。"

她扫了一眼电视机，然后突然站起来，将它关掉。主教那无辜、尴尬的脸溶解成一个消失了光的四边形。然后另一个更私人的想法进入菲莉帕的脑海。她问道："我被施洗过吗？""是的。""您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以前从来没问过。""您叫我什么？""罗丝，随你祖母的名字。你的爸爸叫你罗西。但是你知道，你的名字是罗丝。它记在你的出生证明上。在你被收养前，你是罗丝o达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