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巴,你那套粗俗可谓独一无二啊。”或许他把我这番话当成了奉承之词。“顺便说一句,”我又给了他一句,“埃德温娜?森德兰不可能和你结婚,你嘛,充其量不过是供残忍的老寡妇玩玩而已的漂亮小伙儿,富人和你可大不一样。”
他的手机响了,他边接电话边用手指弹了我一下。“是吗?……是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好了,安迪到了,他是坐另一辆轿车来的。上帝啊,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人真不该承担如此压力!”听到外面有汽车喇叭声,他赶紧跑下楼梯,由两辆警方摩托护航的州长豪华轿车开了进来。安迪?布鲁克塞德从后排车座上一下子跳了出来,向人群挥手致意。可是李却没来,我还注意到布巴上前迎接州长时,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惊奇表情,不让别人发现。州长对他匆忙地说了几句话。两辆豪华轿车看上去眼熟,只不过车窗上太黑看不清里面的司机。轿车迅速驶去时我看到了车牌,我见过这车牌,轿车与我在图森酒吧门外看到的等候梅维丝的豪华车一模一样。
州长步伐格外敏捷,只见他拿出了托钵僧跳炭火盆的高超技巧,一路跳跃着穿过了热情高涨的来宾群。来到我面前时,他停顿了一下并和我握了握手,说李突然发高烧,他便极力劝阻她在家里休息不要前来晚宴,我听后表示很遗憾。随后州长就与市长卡尔?亚伯勒、市长夫人迪娜走开了,布巴说我得代替李入座主桌,今晚我会和另一位获奖者相伴而坐,这位“热帽子烧烤寡妇”曾为两所北卡罗来纳的大学捐赠过五百万美元,从而获得“弗吉尼亚勇士”奖。布巴说她和我已故的舅舅——国会参议员基普?多拉德关系“很近”。那老糊涂长得蛮潇洒,嗓音也悦耳,说起话来爱用漂亮的长句,却表达不出任何实质内容。
“在政界还有什么你不认识的人吗?”布巴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希望是你啦。”
我待在门廊,把伊桑?福斯特叫了过来。他已在警局里打听了一圈,没人承认拿了我的车钥匙并把那盘《为何不把我的戒指戴上》的磁带放到我车里。
“可我并不认为这事儿有那么简单。”伊桑咕噜着,他还说温迪?弗赖贝格查看了州检查局材料并已确认,在“魔头女兵”脚踝上绘制蛇形文身用的红色魔术笔与在标签上写字用的是同一支笔。“蛇形文身是‘盖世猜猜杀手’所为。”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画呢?”
法医主任说:“我只管别人干了什么,不管为什么,追查缘由是你的事儿。”
“但愿我能早点儿查明原因。”我说。
一向沉默寡言的伊桑突然私下向我透露:“我有个朋友是市长的密友,他告诉我说霍默?洛奇正到处散布谣言说卡迪的坏话,都已传到市参议院了。你们逮捕泰勒?诺里斯一事已惊动了参议院,所以‘魔头女兵’破案一事得赶紧弄出点儿眉目。”换句话说,如果治安官洛奇在这次中伤行动得逞,我就得为卡迪下台负责。
我母亲的家人曾一直在州政府里供职,我妻子也曾在立法委员会干过一届,今晚前来赴宴的宾客大部分我都认识,所以从人群中走过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见人们个个面色红润,嘈杂不清地说话声中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熟悉的大笑。前任罗利奖章得主,身披挂有奖章的蓝色缎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诗人富尔克?诺里斯,受审判的数学教授的父亲,也在其中,也许已习惯被人恭维吧——他曾是二战中荣获战功最多的年轻英雄——他今晚装束打扮很像罗伯特?弗罗斯特①,且心里明白,自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仅如此,他还千方百计地想让别人也意识到他很像那位名人:他已著有欲触动读者灵魂的二十三本诗集,诗集封面照片上飘逸的白发和今晚特意弄乱的白发别无两样。